这个吻与两人之前的吻都不同,他们在绝境中拥吻过,在安稳的家里亲吻过,没有一次是这样带着极端的痛苦和涩味。
蓝周吻得很慢很慢,一点一点地撬开宫永城的唇.瓣,撬开牙关,像是要把每一丝形状都刻在脑中。带着分别的苦涩的吻两人都能感受到,尽管宫永城无数次告诫自己蓝周以前是什么态度,依旧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
他心态一变,蓝周也很惊讶。但宫永城手上一用力,蓝周的腰就被完全桎梏住了,只得有些别扭的轻轻舔舐宫永城额头上落下的汗珠。
两个人的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空隙,这让控制欲已经有点病态的宫永城有了难以言表的满足,静静地听着两人逐渐趋于同频的心跳。
他好像只需要这一点就满足了,谁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是在不停地确认蓝周的心跳。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过这样一个拥抱了,在长久的寂静中,宫永城突然生发出这么一个念头。
蓝周察觉到宫永城的动作停下了,眼神从迷离中挣脱出来,挣.扎着想从宫永城的拥抱中挣脱出来。宫永城这厮肯定是孤寡到老的命,就抱这么一会他差点窒息,蓝周忍不住想骂人,但怕刺.激的宫永城更加兴奋,话在嘴里酝酿了几圈还是咽下去了。
可同一件事情,在失去了解释的语境之后就只能任凭想象。宫永城察觉到蓝周的意图,先是委屈,随后又立刻变成了怒气。
他要做点什么,做点什么,至少能让蓝周染上他的味道
至少能证明他们是爱人。
宫永城的反应实在是太异常了,蓝周只是只得在桎梏之间强行找到机会,极尽轻柔地吻上宫永城的侧脸。
他在第一次从幻境中出来就复盘过,为什么在宫永城的幻境中,他会扮演一个疑似斯德哥尔摩患者。但宫永城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他问了几次都被糊弄过去了。
直到湮刚刚的话给了他灵感。
梦境里的一切都是出于两个人的意识什么的......尽管蓝周并不愿意承认之前因为他一念之差出现的那一柜子特殊道具是他的潜意识,还是因为湮的解释有了个大概的方向。
在呼吸缠绵间,蓝周微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哑着声音像是蛊惑:“怎么样,要和我一起逃跑吗?”
这句话出来,宫永城的动作就顿住了。
蓝周微微抬脸,眼神轻松而肆意。
宫永城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抓着蓝周的手指都在颤抖,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逃跑......?”
蓝周就这样看着宫永城止不住的激动,抓着自己的手逐渐缩紧,作壁上观。
宫永城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在梦境中把蓝周架到一个高高的神坛上,给他赋予一个为天下人献身的身份,蓝周其实最初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在未来长大的人和他们这种古代人思维不是很能共通吧,蓝周叹了一口气,直到在沉入梦境前的那一瞬间,他从宫永城脑中发现的毫不掩饰的厌恶或许能对现在这个情况做出解释。
当初从沃托刚回来,宫永城拉着他每天没羞没躁地胡闹的时候就展现出了这种偏执的端倪,甚至干出过丧心病狂地在最高.潮的时候停下来逼问蓝周他们的关系这种事情,当时蓝周只把这当成宫永城的一种情趣,从没想到过——
宫永城是真的,在嫉妒一切能让蓝周为之出生入死的事情。
恍惚间,蓝周忍不住笑了一下。
或许在那之前,宫永城只敢把这念头死死捂住。
是到什么时候才变得不对劲的呢?
大概是床笫间,蓝周恍惚下忍不住对宫永城说想把门关起来过一辈子的时候吧。
有了那一句话,所有的欲念独占肆意滋生抽条,在不经意间就疯狂生长。
越是被压抑的情绪,在遇到湮的异能之后就反扑地越厉害。
当初第一次进入幻境的时候蓝周因为着急挣脱,直接把问题的来源解决了。这种处理方式固然很快捷,弊端也是很明显的。
比如说他失去了剧情指引。
比如说宫永城真的攥得他的手臂很痛。
在这个念头出现的后一秒,门外就响起了不疾不徐的敲门声,与此同时蓝周看到宫永城脸色一变,但动作还是有点犹豫:“逃去哪里?”
“哪里重要吗?”
蓝周朝宫永城勾了勾唇角,那一瞬间炫目得几乎立刻夺去了宫永城的意识,直到肩头的痛感传来他才意识到,蓝周在自己肩上咬了一个印记。
蓝周一点力都没收,牙印深到见血,随即像心满意足一样拍了拍宫永城的伤口。
在意识到自己身上有蓝周留下的伤口那刻宫永城的脸色就变了,如果说他之前还是像隔着一层纱一样不住地想触碰蓝周却始终抓不住,现在的眼神就是完全变得赤裸裸了。
两人视线再度对视上,即使是一个极为细微的小细节,宫永城也发现了——
蓝周的牙上,有鲜红的,他的血。
这一丝血迹直直地刺中了宫永城的神经,他出神地望着蓝周,此前所有朦胧的,难言的欲求全都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