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渊听沈之初冷着一张清秀的脸直呼其名,轻笑道。
“阿初,好久不见。”
沈之初心惊胆战,浑身都因为季临渊的话竖起寒毛,他冷着张脸,保持着一个他觉得十分安全的距离。
“季临渊,这样就没意思了,你又何必要继续这样保持温柔的模样?你不累我挺累的,乖巧可爱一点也不像我。”
“是吗?那阿初是什么样的?”季临渊也不靠近,就靠在树上,笑着瞧他问着。
他这模样,不知情的人一看简直要以为都是沈之初在无理取闹。
沈之初生理开始强迫感知,随着季临渊的笑浑身无法控制地抖了下,脖子都开始疼了,他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强制镇定冷笑,不想和他虚以委蛇,直奔主题道。
“季仙师贵人多忘事,怕是忘了您拧断了我脖子,两次,没有人会不怕死,我也是,仙师大人!”沈之初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不害怕,让两人处于一个平等的地位谈话。
“季仙师和我这等小人物云泥之别,为何要为难我呢?要是为了找回在我身上的花销,那株灵草,您已经看到了,我相信季仙师一定知道它的价值。”
季临渊眼眸微深,在心魔境之中,他有所猜测,但心魔瞒得挺紧,他在心魔境里呆了许久,久到再呆下去,他都要迷在里面了。
沈之初说两次,也就只有前两次,之后重开的都不是他。
心魔境后面的核心"沈之初"应该是模拟了他心中的沈之初,再根据前两次沈之初的性格进行补全。
虽然是臆想,但足以以假乱真。
沈之初所说的那株灵草,就种在他树洞的前面,跟上供似的,季临渊想看不到都很难。
“那又如何?”
季临渊温柔的声音,俊美的面容说出来的话,却无情得很。
沈之初简直不敢置信。
以前的沈之初还从没体会过季临渊这直接下命令的一面,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眼看他,眼底的惊恐呼之欲出。
“那又如何?不是!季临渊,季仙师,你杀了我,你问我那又如何?”
季临渊和之前一模一样,连温柔都丝毫不差心魔境里的一切仿佛并没有让他改变行为。
高高在上,理所当然。
仿佛什么都不能动摇他。
但沈之初一想到一个人能维持分毫不差的温柔,也能面不改色置人于死地,就觉得不寒而栗。
季临渊机械的,仿佛没有正常人的感情。
杀人和笑在他身上是共生的。
“阿初,你也说了,那是我的心魔劫。阿初需要我与你科普下心魔劫的起由吗?”
“......”
“就算那是心魔劫,我也真实的感受到了!”
沈之初又气又怕,根本不相信季临渊说的话,他对谁不是这样多情的样子?
他话不落地:“我是个小人物,只是想活着而已,请季仙师放过我吧,如果您是看上了我给您培育灵草的功能,我可以免费为您每年培育一株。”
培育那样一株,就要了沈之初半条命,歇了两个月,沈之初觉得这已经是非常好的交易条件了。
但季临渊还是看着他,眼眸深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阿初,不行。”
沈之初惊呆了,他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好理坏理都在季临渊那里。
他沉默了会儿,脸色也冷下来。
“那看来我们只能两败俱伤了。”
沈之初打量着季临渊,只等着季临渊翻脸。
但季临渊只是若有似无地瞧他气急败坏的脸,摇头浅笑,眼神却看着沈之初,只是站在那里,光晕晕染,仙人临近不染凡尘。
“阿初,你打不过我。”
“......”
沈之初被看得浑身发毛,眼前像是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且一头野兽,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考虑先吃哪块肉。
其实沈之初也想过两人会见面,但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或许在某一个街道不期而遇,或许他们会泯然一笑,或许他们会大打一场。
但沈之初绝对没想到是现在的情况。
季临渊不会放他走,看样子也不太想和他打一架。
刚才季临渊那轻微的出手,沈之初已经看明白了。
季临渊比之前更强了。
沈之初就算上去拼命,也拼不过。
但沈之初真不想就此妥协。
不止是为了季临渊会杀他的可能性,季临渊现在这样子比之前还要危险,尽管他仍旧是笑着的,但就是让沈之初不安。
极度的不安。
要是还是处于被动地位,之后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在打一架被动死,和直接死之间,沈之初已经没有选择。
沈之初心一狠!
【不打怎么知道!万一,我能打过呢?】
不打就只能等死,到时候可由不得他了。
季临渊听着久违的嘀咕,跳动的额角更加剧烈了,居然从烦躁中泛出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