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掉下时，他后退一步，敖光逼近，手掌覆在他的后颈，沉声问道：“龙族劫运浩渺无边，与我成婚，便要担起这无边业障，苏澧，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最后的仁慈在敖光掌中化为温凉的触感，苏澧展颜而笑，柔中带刺，“我只怕殿下后悔。”

敖光忽略苏澧的挑衅，掌中用力，声调更冷，“身死道消也无妨？”

“生死轮回只为殿下。”鲛人湛蓝的双眸此时此刻去了很多东西，唯有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誓言与承诺在其中生根，直至永恒。

有一瞬间，敖光感觉自己的元神神念被烫了一下，回过神来，苏澧巧笑嫣然地抱着他的腰拱来拱去，哪里还有半点无措之意。

倒是好心态！只是不知真的看到龙族背负的沉沉业力，又会是何姿态。

“那就跟上。”

心念转动，敖光带着苏澧去了一处荒蛮隐秘之所。

身落，只见天际昏黄，四野迷蒙，随处罡风，刮的黄沙弥漫，黑云遮罩，天地不见，苍穹失色。

这是一处古战场，或者也可以说是一处坟冢，一处远古龙族的埋骨之地。

既为埋骨，何有生机？

跨过森森白骨，避过阵阵龙息，最终来到龙冢深处，见深渊大泽，其上春水氤氲，光色迷离，有龙影绰绰，苏澧怔然。

敖光抬手携来一壶佳酿，言道：“此地为龙冢归墟，是我龙族先辈魂归之处，今你我既结姻缘之好，当来拜祭。”

说着，酒液清澈，汇入泽中，泛波涟漪。

苏澧见状，紧随其上，敬酒一杯，心念诚恳。

只是，这念的是什么，却不好意思让他家殿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