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张好看的脸,说出的话却难听得气死人。洛苏气得想笑,但笑不出来。她在黎祁眼里好像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要厨艺好能帮她保住宝庆楼,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老是少似乎都不重要。
黎祁继续说:“虽然你可能无所谓,但我不能接受我的头上有黑色以外的颜色。”
洛苏不眨眼地看着他。他很少说这么多话。
婚姻对她而言是神圣的,哪怕是假结婚,她也会接受道德约束,即使没有人这么要求她,可这是她的教养和责任。
她以为黎祁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可他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还歪曲她,诋毁她。
最难消除的就是偏见。她曾经也对他有偏见,以为他是那种街头混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赚点钱就花天酒地挥霍一空,可相处让她知道那只是她的偏见。她承认自己看错了,不仅重新认识了他,还把自己一颗心轻易展示给他,即使他说他不要。
太愚蠢了。
她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伴随着这个自毁般的念头,从来不哭的洛苏哭了。
“黎祁,你混蛋!”
黎祁单手护住头,虽然洛苏力气并不大,可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人在气头上的时候没轻没重,他挨了好几下。
“黎祁,你个王八蛋!”洛苏带着哭腔嘴里骂个不停,手脚并用,觉得还不解气。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狠狠用力。
“嘶——”黎祁倒抽一口冷气,肩膀上的疼痛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简直怀疑洛苏是属狗的。吵架的时候伶牙俐齿,咬人的时候牙尖嘴利。
他隔开她,“你够了啊。”
他第一次被女孩打。读书的时候不是没见过女生打架,通常都是扯头发、拽衣服,又狼狈又难看。可没见过洛苏这样的,她用的全是野路子,踢、踹、捶、撕、咬,还有肘击。他胸口还有点隐隐作痛。
“你骂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够了?”洛苏被他捏住胳膊,手动不了,脚没歇着,一脚朝他关键处踢去。
黎祁眼疾手快,赶忙松开她的胳膊,钳住她的脚踝,挡住她的攻势。可她失去重心往床上倒去,他又慌得用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躺着有躺着的打法。洛苏扭头咬他的腰,他撤手不及,被她结实咬了一口。
黎祁怕痒,尤其是腰,最是敏感。这一口把他心里的火气也勾了起来,制服恶犬光制住手脚还不够,得戴上嘴套,不然总会乱咬。
他的嘴就是嘴套。
厮打还在继续。洛苏死命捶他,他就捏住她手腕,她踢他,他就压着她腿让她动不了,可渐渐的,捏着手腕的手移到了她背后,不停捶打的手圈住了他脖子。洛苏被他带着慢慢坐起,可她没力气,手脚发软,忍不住往后倒,他稳稳扶住她的腰,把她带入他的怀里。
他的胸膛滚烫,她仿佛能听到心脏在里面剧烈跳动。为了不让它跳出来,他不敢放开她。
唇上像着了火,不止唇,浑身都像着了火。无名火在房间里熊熊燃烧,夜深人静,只听得见唇舌纠缠、津液吞咽的声音。
黎祁身上的热烫到了洛苏,她的气还没消,冰凉的小手悄悄从他衣襟下摆伸进去,在他背上狠狠挠了几下。指尖触到他火热富有弹性的背肌,又忍不住摸了摸。
她感到他轻轻颤了一下,然后松开她,喘着粗气:“你,违背协议了。”
洛苏看着眼前这张好看的脸,眉目如画,狭长的眼睛总是让她看不透猜不着,窗外的月光在他鼻梁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半张脸隐在夜色中,半张脸被月光照亮,像神话里俊美无双的神。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又让凡人心心念念。
洛苏希望他不要说话,他一说话,她就生气,只用这张好看的脸对着她就行。他的嘴生得也好看,红润水光,薄唇配他那张冷脸,相得益彰。
最好永远别说话。
洛苏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不说话。
近在咫尺的眼眸骤然睁大了,揽着她腰的手似乎松了松,但很快又抱得更紧,因为她也抱他更紧。
洛苏想把最后一点气撒完,牙齿在纠缠的舌上轻轻咬了一口。
黎祁痛得松开她,摸摸嘴唇:“你咬人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洛苏不回答,又抬脚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这违背协议吗?”
脚蓦地被圈住,他眼锋一凛:“还要打?”
洛苏冷哼一声:“你该打。”
“再打我还手了。”
洛苏眼睛一亮,她倒想看看他准备怎么还手。坐起身,扒着他肩头,在另一边肩膀又咬了一口。
还觉得不过瘾,又在他胸口捣了几拳。
黎祁纹丝不动,“打完了?”
洛苏点头,好奇看着他,等着他还手。
人被推到枕头上的时候还是懵的。紧接着两个手腕朝上被他一只手锢住。
洛苏急忙用脚踢他,也不管踢不踢得着,踢的是哪。
腿也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她已经气喘吁吁,可他好整以暇,无比轻松。
“现在轮到我了。”
他低头也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很轻,但牙齿触到皮肤的时候,洛苏还是抖了抖。不是痛的。那种感觉很奇怪,又太陌生。她忍不住低低“啊”了一声。
这一声像开启了什么神秘的开关。吻像雨点一样密集落下来,逃不开只能受着,任浑身被淋湿。
洛苏头发晕,感觉快要窒息。可又不想结束,抱着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也越来越滚烫,她觉得肩被他捏得疼,于是牵着他的手移开她的肩膀,去那些她觉得冷的地方。
他的手带着火,在她身上燃起一片火海。她被炙热折磨得难受,嗓子里嘤了一声,她知道他也很难受,就像一张已经拉满的弓,箭已上弦,不得不发。
他离开她的嘴唇,声音有点涩,“这,违背协议吗?”好像在问她,又好像在问自己。
洛苏气得想笑。仰头在他脖子咬了一口:“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该死的白豆腐,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想的是这种事情,别说违背协议,就是明天要告她非礼今天也别想半途而废,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她怕她会产生心理阴影,以后变成性/冷淡。
可黎祁还是停了下来。他脸更红了,挠挠头,坐在床边,有些懊恼又有些不好意思:“算了,没……那个。”
他这忸怩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洛苏奇怪:“哪个?”
黎祁不说话了。
洛苏想了想,又把施蜜的性教育课堂过了一遍,恍然大悟。
因为他们俩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所以也没人准备避/孕套,所以也没有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