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城东门

青骢马正尥蹶子踢晶化的香炉，忽闻城楼阴影里传来缥缈吟唱：

"混沌浊世天人道～

人心却要和天比高～

古来都说神仙好～

两袖清风踏云彩飘～"①

"玄门紫府接云霄，

鹤唳青冥上九霄。

金丹未成先问道，

玉液初凝已斩妖——"

最后一句被臭鸡蛋砸回了嗓子眼。戴莲花冠的麻子脸道士从阴影里转出来，拂尘柄上的夜明珠晃得人眼花——那麻子脸活像被八百只跳蚤啃过的芝麻烧饼，偏生还挂着副仙风道骨的表情映得道袍上的补丁都镀了层仙气。

麻子脸道士从阴影里转出来时，道袍下摆还粘着半片《白莲渡世经》的残页——正是三日前白子睿用硫磺雷珠炸碎的版本。

"无量那个天尊～"道士甩着拂尘转了个八卦步，夜明珠晃得瘸腿李直揉眼，"诸位道友这是要往何处..."

"无量你奶奶的裹脚布！"白子睿甩出硫磺雷珠，"三日前在城门口装白莲教神棍的不就是你？"

雷珠炸开的瞬间，道士道袍下摆突然鼓成□□肚，将爆炸气浪尽数吞下。他摸着焦黑的麻子脸赔笑："小友认错人了，贫道这是正宗太乙玄门..."

封玄清剑穗扫开灰烬，霜色灵力凝成冰镜——镜中映出三日前场景：麻子脸道士举着"真空家乡"幡旗，正给喝圣水的白莲教信徒中到处游走。

"无量天尊~"道人拖着长腔甩开拂尘，银丝扫过处，流民额间皆浮现血莲印。有个扎羊角辫的女童接过陶碗时，被他拂尘柄的夜明珠晃得失神。

"无量天尊！"道士麻子脸皱成风干橘皮，"贫道那是在试图拯救他们！"他袖中突然窜出十二枚铜钱，当空拼出北斗阵，"三日前贫道夜观天象，算到九嶷城有场泼天劫数..."

“只是小道道行浅薄，法力低微！”麻子脸渗出冷汗，莲花冠突然迸出青光："贫道算到九嶷城要遭大劫，谁料..."他袖中青铜罗盘突然指向白子睿丹田，"涉及不可言说的存在..."

封玄清剑穗扫开两人："道长从何处来？"

"从来处来～"道士突然掐诀，袖中飞出只纸鹤落在白子睿头顶，"往去处去～哎哟！"纸鹤被硫磺火燎成灰烬。

白子睿蹲在七星鼎上冷笑："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装神弄鬼！你还不如说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呢。"

玄真子麻子脸皱成苦瓜："小友且看！"他突然并指抹过眉心，周身浮现北斗虚影。

封玄清剑尖挑起琉璃盏："坎水离火，倒是正宗玄门手段。"

"清哥哥别被他唬了！"白子睿甩出翡翠藤蔓缠住道人脚踝。

玄真子突然踏着禹步暴退三丈，道袍鼓成□□肚："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咒文没念完，王少爷的貂裘突然窜出绿火，烧得他跳起大神。

封玄清的水火剑气绞灭火苗时，道人袖中跌出块青铜罗盘。罗针疯转着指向白子睿丹田处的树苗纹，惊得玄真子麻子发白："不可说...不可说啊！"

白子睿趁机甩出硫磺索："装完逼就想跑？"绳索缠上莲花冠的瞬间，冠顶突然浮出"敕令"二字，将硫磺火尽数吸入。

玄真子顶着焦黑的莲花冠苦笑："小友可知，你丹田处那物..."他突然仰头望天，麻子脸渗出冷汗，"罢了！这一路妖氛甚重，贫道便与诸位结个善缘。"

道人说着甩出十二枚铜钱，钱阵在半空凝成八卦图。晶化的城墙砖突然簌簌剥落，露出底下刻满白莲纹的尸骸——每具尸骸心口都嵌着婴孩颅骨。

"坎位三十丈！"玄真子罗盘突然定住，"有秽气凝成尸魔！"

封玄清剑气扫过处，三具晶化尸骸轰然炸裂。脓血里钻出的红线虫尚未成形，就被白子睿的硫磺火炼成飞灰。

"如何？"道人捋着焦糊的胡子得意，"贫道这手堪舆术..."

道士突然并指抹过眉心，莲花冠迸出青光："贫道可测吉凶！"他袖中飞出十二枚铜钱，在半空拼成个"凶"字，"此去天墟，必有血光..."

"血你姥姥！"白子睿的硫磺砂凝成火凤扑向铜钱，"小爷专治封建迷信！"

铜钱阵突然变成"吉"字，道士踩着晶化的石狮子跳脚："小友你看！天意难违啊！"

封玄清剑鞘拍落铜钱："跟着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