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离阵!"封玄清并指划出太极,冰火剑气将尸傀震回院落。他揽着白子睿落在邻街屋脊时,少年仍在剧烈颤抖,粗布衣襟沾满自己呛出的血沫。
"呕——"白子睿强行咽下喉间酸液,额角冷汗浸透忍冬藤纹护额。封玄清揽着他腰肢旋身落地时,剑鞘已震碎门闩,二十八宿阵纹在青砖地面灼出金光。
"不对劲。"封玄清剑尖挑起半截断指,通脉境神识扫过尸骸,"五脏六腑俱全,但…"鎏金螭龙突然发出尖啸,剑穗末端的鼎炉吊坠迸出刺目星芒。
翠娘溃烂的腹腔突然蠕动,一团裹着胎膜的肉瘤冲破残存皮肤。猩红经络在肉瘤表面虬结成诡异符咒,随着吞咽声涨缩跳动,将满室血气鲸吞入内。
封玄清正要持剑上前,三具活尸又追了过来。
剑锋离肉瘤尚有寸许,三具活尸裹挟腥风破窗而入。王铁匠喉间爆出野兽般的嘶吼,铁钳挟着腐肉碎骨直取封玄清后心。白子睿袖中九星鼎轰然震颤,青铜鼎身北斗纹路次第亮起,鼎口喷涌的南明离火瞬间吞没尸傀。
暮色被硫磺火雨撕成碎片,白子睿手中七星鼎喷涌出的青焰将三具活尸裹成火球。焦臭味混着脂粉香在院落炸开,王铁匠烧融的半张脸耷拉在锁骨处,铁钳捅穿火幕直刺少年咽喉。
“锵!”
封玄清旋身劈出冰蓝剑气,霜花与烈焰在虚空碰撞炸开气浪,将三具焦尸震退七步。
鎏金剑鞘横挡的瞬间,封玄清揽着白子睿旋身避过尸爪。小儿子烧焦的指骨抓碎青砖,火星在巽风阵里卷成赤龙。
"坎离相济!"鎏金螭龙剑穗迸射星芒,封玄清剑尖勾勒的太极图悬空暴涨。水火二气化作锁链缠住尸傀,却在触及额间血莲印时剧烈震颤。王铁匠胸骨突然爆开,肋骨如利刃割断灵气锁链,三具焦尸竟顶着地火屏障再度扑来。
白子睿喉间泛起腥甜,锻骨境灵力在七星鼎表面烙出龟裂纹路。当活尸腐烂的指爪距面门不足三寸时,肉瘤表面血符骤然亮起。吞噬漩涡凭空生成,裹着尸傀身上残存的地火没入胎膜。
肉瘤表面的猩红经络疯狂蠕动,裂开的胎膜如巨口吞噬火球。三具燃烧的尸骸撞进肉团时发出裂帛般的声响,火焰竟被经络尽数吸收,化作血色流光在肉芽间奔涌。
"退!"封玄清剑穗缠住白子睿腰身暴退三丈,月白锦袍被暴涨的肉瘤撕开豁口。七星鼎应激涨至七尺高,鼎腹山河纹亮如熔岩。
肉瘤在吞噬尸傀后剧烈震颤,表面肉芽如万蛇□□般纠缠膨胀。三米高的巨物撞塌东厢房梁,瓦砾雨点般砸在二十八宿阵纹上。没有五官的肉团中央裂开竖瞳,瞳孔里旋转着白莲纹路。
胎膜炸裂瞬间,血雨裹着碎骨浇灌而下。那具无皮人形生物抬手接住滴落的血珠,肉芽缠绕的指尖轻轻一弹——
血珠化作利箭洞穿垂花门柱。月光映出它额间旋转的血莲,数以千计的蛊虫正从肉芽间隙钻出,在体表编织经络网络。王铁匠的半张脸突然浮现在它胸口,腐坏的声带挤出嘶鸣:“我的…都归我…”
"离字诀!"封玄清剑尖挑起地火余烬,冰焰顺着尸油火线窜上怪物躯干。白子睿趁机将硫磺粉扬成金雾,锻骨境灵力引燃的磷火在肉芽表面炸出焦痕。
怪物胸腔突然鼓起肉瘤,喷出腥臭血箭。封玄清旋剑织就冰盾,血水腐蚀出的孔洞却渗出更多肉芽,如同活物般攀附剑身。
"清哥哥小心!"白子睿甩出淬毒银针,针尖没入竖瞳三寸便熔成铁水。他翻身滚到鼎后,鼎足震地激发的巽风将血雾吹向西墙。
肉瘤巨人抬脚踏碎青石地砖,没有指节的手掌拍向七星鼎。封玄清并指抹过剑脊,通脉境罡气凝成冰龙撞偏巨掌,冲击波掀翻整面影壁。
白子睿突然福至心灵,咬破指尖在鼎身画出赤焰符:"天火为引,地脉为炉——焚!"七星纹路应声爆亮,鼎口喷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熔化的青金石浆。
千度金浆浇在怪物脊背,腾起的青烟中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封玄清趁机踏着肉芽跃至半空,剑尖二十八宿阵纹亮如星链,冰火双色剑气劈开竖瞳。
“轰!”
肉团炸裂的巨响震塌半条街坊。血雨中,三米高的无皮怪物显出身形——浑身肉芽如蛆虫蠕动,胸腔裂开的竖瞳淌下黑血,没有嘴唇的口腔伸出七条滴着粘液的触须。
白子睿喉间泛起酸水,那怪物抬脚时露出的脚底板,赫然是王铁匠次子被烧焦的头颅。头颅大张的嘴里探出肉须,正贪婪地舔舐着地面尸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