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睿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灼烧,血腥味在鼻腔里炸开。身后灌木丛的断裂声越来越近,他抓住少年冰凉的手腕就往山坡上拖——这具新身体的力气小得可怜,差点把自己拽个趔趄。
他啐出口腔里的血沫,拽住少年腰带往山洞深处拖。这具新身体的肌肉纤维在哀嚎,对方看似单薄的身躯密度大得反常,像灌了水银的人偶。
"你他娘是吃秤砣长大的吧!"他架起公子哥往山洞窜,这厮看着细胳膊细腿,沉得跟灌了水银的镇墓兽似的。
石盒棱角硌得肋叉子生疼,冰晶顺手腕爬到肘弯,冻得鼻涕都凝成屋檐下的冰溜子。公子哥锦袍下摆刮在灌木丛上,撕拉的响动活像扯了匹苏州绸。
月光突然被阴影吞噬。白子睿回头瞬间,看到两点猩红在二十米外的树丛里闪烁。那不是反光,而是某种生物的眼睛——每只都有拳头大小,瞳孔里跃动着熔岩般的金红色。
"操…操…"他骂得越凶,手上力道越大。少年月白锦袍早被荆棘划成流苏状,裸露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如弓弦,根本不像昏迷之人该有的松弛状态。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蛮力,拖着少年撞进三米外的山洞。后脑勺重重磕在石壁上,眼前炸开的金星里,他看到石门上斑驳的"封"字。这字迹他从未学过,却像烙在灵魂里般熟悉。
"操!"他疯狂推搡石门,青苔沾了满手。
山洞石门上斑驳的"封"字突然诈尸。公子哥手背蹭破的蓝血逆流成河,顺着石纹往凹槽里灌,活像给旱厕通下水道。
齿轮咬合声像百十个铁匠铺同时开张,震得人牙花子发酸。白子睿瞥见凹槽纹路竟是个改良八卦锁,离卦位置的血槽正咕嘟咕嘟冒着蓝泡泡。
树冠炸开的动静跟年三十放炮仗似的。窜出来的黑黄影子活像辆超载的渣土车,肩高顶俩篮球架,牙口镶着金边,跟暴发户脖子上挂的大金链子交相辉映。碗口粗的松树拦腰折断,断口滋滋冒青烟,活像铁板烧上的五花肉碰着滚油。
石门才升起半尺缝。白子睿揪着公子哥后脖颈往里塞,虎爪子擦着他屁股掠过,火星子把裤衩燎出个爱心破洞,凉飕飕的山风直往□□里灌。
石盒离体的瞬间,公子哥伤口冰晶哗啦碎成渣,蓝血落地就把青石板蚀成蜂窝煤,每个孔洞都滋滋冒着硫磺味的白烟。
"这玩意才是冷冻源?"他掂了掂黑曜石材质的方盒,表面龙纹在幽光下泛着石油般粘稠的光泽。石盒底部残留着冰碴,摸起来像干冰在掌心升华的刺痛感。
"给老子动!"他手肘猛击内侧凸起的石钮。下坠的石门擦着老虎鼻尖砸落,火星溅在少年凝结冰晶的伤口上,炸开蓝白色的冷光。
畜生前爪扒住门缝疯狂抓挠。白子睿抄起棱角锋利的石盒,照着虎目连砸十几下。飞溅的眼球黏液沾了满手,滑腻触感让他想起解剖课上掏出的牛胃内容物。
"敢情您是个活体冰柜!"白子睿抄起石盒往畜生脑门抡,黑曜石棺材砸在虎目上迸出打铁铺似的火星子。
眼珠子黏液甩了满脸,滑腻得像菜市场现杀的牛百叶粘在砧板上。虎须扫过脸颊的触感让他想起老家灶台用的铁刷子,刮得皮肉生疼。
石门碾碎颈骨的脆响异常下饭,跟啃脆皮鸭时咬到软骨似的带劲。卡在门缝的虎头还在龇牙,獠牙勾着公子哥衣摆不放,活像赖账的醉汉拽着店小二。
白子睿抄起断骨捅进虎耳眼搅动,颅腔爆浆声跟捏碎灌汤包似的悦耳,脑浆顺着石缝往下淌,在青苔上凝成豆腐脑状的胶质。
公子哥突然诈尸般抽搐,蓝血腐蚀出的蜂窝煤洞里,竟开出冰晶蕨类,叶片脉络里流转着星河碎屑。
白子睿骂咧咧把石盒塞回他怀里,冰碴子立刻顺着血管往上封,活像给漏水的破水管缠生料带。石盒表面的龙纹突然游动起来,龙须扫过他虎口,留下道灼伤的焦痕。
洞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调却像哭丧的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