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漪上下扫了他一眼,轻蔑道:“我只是觉得他眼光未免太差劲,连你这样的人都能看上。”
江寒春:“……”
沈青急得满头满脸都是汗,眼前男人的话一下把他打入冰窖中。
他有些不可置信,同时又非常愤怒。
“你凭什么这么做?!”
程无漪把江寒春抱在怀中,在电脑桌前坐下,江寒春的脸被按在他的颈窝里,根本没办法看别人。
他笑意吟吟:“凭你勾引我老公,这个理由不够吗?”
沈青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烂了,看着这一对狗男男,恨不得上前活撕了他们,最后还是愤然离开。
大门被拍得砰砰响,江寒春的心跳也如同鼓点一般。
程无漪的手抚上了他的后脑,温和的声音钻进耳孔:“你喜欢的人,看起来可真不怎么样。”
“还……还好吧,就是人贪心了点,没什么本事……”
“嗯,同类相吸。”程无漪抱着他蹭了蹭,一头冰凉的黑发落在江寒春的颈窝,总觉得不怎么友善。
江寒春看着腰间的手,眉头微皱,眨了眨眼,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哥,你可以出现在太阳底下吗?”
他看着程无漪从外面走进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江寒春的印象中,没有鬼怪能做到这一步,他手底下那个鲨鱼牙也很奇怪,居然会以鬼为食。
但是江寒春不敢多问,就连这个问题都是斟酌了好久才敢问出口。
程无漪漫不经心道:“能啊,我现在和正常人类没有区别。”
江寒春一愣,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哪怕玄门最厉害的角色,也没听说过能够起死回生的。
“不过不是起死回生。”程无漪像是猜到了江寒春在想什么,及时提醒他,“我不是生人,只不过借着气运在底下谋了个好差事,负责管理人间游荡的生魂罢了。”
江寒春咽了咽口水:“那你这样做的话,不会违反什么规定吗,比如说不能插手凡人之间的事情?”
“不会,我也是冥冥中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是其他的指示,一个也没收到。”
“哦。”江寒春不知是失望还是怎么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
程无漪挑眉:“怎么,你很不开心?”
江寒春摇头,说:“我只是在想,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是不是等我老了死了,你还能送我去投胎?”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寂。
程无漪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江寒春有些顶不住头顶地注视,想要岔开话题的时候,他才嗤笑了一声:“你我认识一年的时候你就想摆脱我,现在是想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江寒春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程无漪把他推开,表情没什么起伏:“我们之间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腆着脸强求。”
江寒春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不知道程无漪又怎么了,突然的冷脸看起来有些吓人,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场面。
他试着去拉程无漪的手,却被甩开,之后便也不敢了。
他总不知道程无漪在想什么,程家事务很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程无漪身边,尽管这样的日子只有一年。
那一年他被拴在程无漪的身边,有属于自己的家教,也有一间特别大的房间,房间外面是阳台,阳台下面有一个大大的花园,这样的生活是曾经的江寒春从来不敢想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程无漪也算得上他的老师,是程无漪教会了他许多玄门知识。
那些精致的丧葬用品就是程无漪手把手教会他的。
江寒春还记得当年学做纸人的时候,死活学不会,还是程无漪一张纸一张纸地讲解其中的细节,这才让江寒春勉强有了糊口的生意。
江寒春想到这些往事,心中酸涩无比。
要是能重新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做出当年的决定。
程无漪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人,磨了磨口中的尖牙,拉过他的手,说道:“这样说两句就不高兴了,那你之前对我没好脸色怎么说?”
江寒春抿唇,好像很委屈一样:“这不一样……”
程无漪过了几秒才回答,话语中带着强撑出来的不在乎:“哪里不一样,我们都不高兴,那就是一样的。”
这样的程无漪算得上幼稚了。
江寒春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上了程无漪:“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的服软很有成效,至少程无漪没再坚持僵着身体,而是顺着江寒春的怀抱坐了下来。
江寒春收紧了手臂:“我们像之前一样好不好,你教我法术,我不会乱来的。”
“好。”
程无漪没有任何刁难地应下。
江寒春捏紧了拳头,沉默了下来。
程无漪不用吃饭,这是江寒春认识最清的一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