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之尸毒虽然解了,但之前毒入肺腑,到底伤了根本,整个人看上去憔悴的不行,林知夏不放心,坚持要带他回老宅修养。
陈延之瘫坐在竹椅上咳嗽,脖颈尸斑随着龙气洗涤已经逐渐褪成淡青色。他摆摆手,“我还有事,暂时不回老宅。”
林知夏:“有事也要先把身体养好吧,师兄你现在伤成这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遇到个小鬼估计都要挨欺负,逞什么强啊,别闹了,回去吧,你要是不想回老宅住,住酒店住家里别的房子都行,我让王婶去照顾你起居。她从小最疼你,平时没事就跟我念叨你。”
陈延之苦笑,“我想留在村子里,把事情查清楚。”
林知夏:“后山断龙崖埋着七煞钉,每根钉头都刻着厌胜咒,这明显是人祸,还是清朝光绪年间埋下的隐患,只是你倒霉正好碰上了,现在僵尸都烧没了,村里那些中了尸毒的人也都救回来了,尘埃落定,没必要揪着不放。”
陈延之还要再说,林知夏眼一瞪,“你再叨叨,我直接把你捆回去信不信!”
陈延之:“……”
陈延之见此时宴清不在,他犹疑着问,“那位宴先生……不是人吧?”
林知夏瞥一眼身旁隐身状态、正似笑非笑瞧着自己的鬼君大大,忙说,“他是你妹夫,你怎么还骂人呢!”
陈延之又轻咳两声,“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别和我打马虎眼,我可能实力不行,但眼力自问还是有的,你跟我说实话,三叔公为什么让你嫁给他,还有……”他顿了顿,声音稍稍低沉了些,“三叔公……怎么突然没的?我跟大师兄曾为三叔公卜过卦,他是百寿之命,不该早亡。”
林知夏原本灵动的五官倏而沉寂下来,就好似叽叽喳喳的小鸟顷刻变成了锯嘴葫芦,直到右手五指被人插·入十指交握,林知夏好似突然回了神,冲师兄笑笑,“我和宴清先婚后爱,现在感情挺好的,师兄你不要脑补太多,三叔公……只能说他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陈延之眸光微沉,“小夏,到底发生了什么,连我也不能说吗?”
林知夏刚要开口,宴清一个闪身瞬移到了门外,之后堂而皇之现身走了进来,他依然是道袍打扮,黑眸黑发,一副仙人之姿。但陈延之忘不掉初见时此人的银发金眸模样,也忘掉打斗时此人的高超法力,还有那绝非人类所有的通身危险气息。
“在聊什么?”宴清在林知夏身边停下,手堂而皇之将人揽入怀中,亲昵又自然。
林知夏侧头看他一眼,心里虽然吐槽这家伙越来越爱演了,但还是配合的回答说,“劝我师兄回老宅修养,他这次元气大伤,肯定要好好休养伤的,不然可能于寿数有碍。”
宴清挑眉,“你师兄又非幼儿,还需你劝?”
陈延之:“……”
林知夏看眼尴尬的不行的二师兄,故作苦恼,“他虽然不是小孩子,但还挺任性的,明知道我会担心放不下,还叽叽歪歪的非要留下说要查什么真相,有什么好查的,两百年前的事,沧海桑田,查到又怎样?这边隐患已经拔除,村民也都救治好,这还不算圆满吗?”
陈延之好似怕了她,不等宴清答话,忙先一步认怂,“行行行,是我不对,我跟你回去!”
林知夏这次满意的扬扬下巴,“那师兄你收拾一下,咱们下午就走,我再出去和村里人交代一下。”
陈延之看着相携出去俊男美女,眸光微闪。
结果到头来,小师妹还是没有告诉他宴清到底是不是人。
离开竹楼,林知夏找到老村长,和他又说了些注意事项,并留下一堆驱邪符,又指着村口那棵老槐树说,“那棵树得移栽到正南方位,槐树聚阴,种那里原本可以挡煞,但现在山形有变,如青莽吞月,要是不移开,时间久了要遭祸的。”
经过昨晚那一遭,老村长对林知夏相当信服,他忙点头应下,听说他们下午就要走,虽然不舍也自己这小村子留不住高人。客气几句就去指挥村里人杀鸡宰鹅准备些特产好给客人送行。
等身边没了外人,林知夏头微微一倾,靠在了宴清的肩上。
宴清捏捏她的后颈,“累了?”
她摇摇头,示意他张开结界,然后小声说,“后山地下好像有东西。”
宴清嗯,云淡风轻,“一截龙骨罢了。”
林知夏有些兴奋,“真是龙骨啊!我只有微弱的感应,因为那个伪龙,还以为感应错了。”
宴清把她重新拥进怀里,淡淡说,“暂时不取。”
林知夏诧异,仰着脖子看他,“为什么?是因为取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