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陈家,那些消息闭塞的村民早就无家可归,陈家与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并无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周鹊缓缓站起身,目光紧紧凝视着对方:“草菅人命,这便是你的原罪!”
陈世安忽然一声冷笑,眼底透着鄙夷:“一群贱民罢了!命如蝼蚁,你会因为自己踩死一只蚂蚁而良心不安吗?”
周鹊负于身后的手默默攥紧了拳头,她缓缓走至陈世安面前:“陈家主此言不错,这世上多数人,命如草芥。”
“可人当有同理之心,正如此刻你在我面前,亦如蝼蚁!”
陈世安脸色从鄙夷渐渐变为惊恐:“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鹊勾唇笑了笑:“自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说话间,她唤了一声,狱卒很快手捧笔墨纸砚走了进来。
“只要你立下遗嘱,将陈家全部家产捐献给官府以用于水利之政,我便承诺保你陈家上下平安无事。”周鹊立在窗下,淡淡的白光落在她的背部,隽秀明艳的容颜也掩不住身上的森寒之气。
陈世安忽地嗤笑出声:“闹了半天是想要我陈家的家产?你们府衙的手段还真是够阴险的。”
“阴险?那得看对谁了!聪明点赶紧签了,这样大家都省事,我心情好了,还能给你个痛快些的死法。”周鹊好心劝解。
陈世安咬了咬牙:“我可以签,但能否让我死前再见见我的族亲。”
“到了现在还在跟我讨价还价?既然你这么不识相,那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法子。”周鹊没了耐心,转身要走。
“等等!我签!”
顺从周鹊的意思,那即便家产没了,总归陈家人还在,这样即便日后他死了,每年清明坟前也总有他一炷香。
但若真等到村民闹起来,陈家倒了,他就算死了去到地下,恐怕也不得安宁。
陈世安是个极度利己者,孰轻孰重他比谁都清楚。
周鹊拿着遗嘱出来后,便叫走了曹兴,二人走出牢房后,便在半道碰上正在说话的江赋臣和县衙主簿。
又是这两人。
曹兴显然没察觉那主簿的异常,傻呵呵地夸其会做事,知道替他招待招待江赋臣。
周鹊真想把他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装了什么?
“曹大人,你随我来!”周鹊摇了摇头,转身走进签押房。
“大人,有何吩咐?”曹兴还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将水利支用的款册拿给我。”周鹊在桌案前坐下,大有要细细盘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