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约个敞亮点的地方,这儿多吓人。”周鹊忍不住看向四周,黑黢黢的。
“这不是怕被江赋臣的人发现,到时候该耽误正事了。”青梅从暗处缓步走了出来,高挑的身形被黑衣包裹,犹如黑夜中的妖魅。
周鹊微微蹙眉,一阵风刮过,她双手拢入袖中:“说吧。”
说完早点回,这外头怪冷的,
“当地的村民对新政并不支持,属下走了好几家,他们都说水利坏了风水,态度反感,咱们初来乍到,也不敢细问,生怕打草惊蛇。”
周鹊眯了眯眼:“村民愚昧,定是受人蛊惑,能有本事煽动村民,那此人在地方定是有些威望。”
青梅点头:“属下会留意的。”
“没了?”
“没了。”
周鹊转身,正欲离开,青梅忽然又道:“对了!”
“我们探查的路上,碰见了另外一拨人,瞧着像是江家人。”青梅道。
周鹊脚步顿住,回忆起江赋臣中途离开的事,这人真奸诈,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敢耍心思。
“无非是想替羡王抢功,下次再碰上他的人,往死里揍。”
青梅愣住:“主子这……”
“怕什么?反正你们都暴露了!还怕他江赋臣报复不成?”
又是一阵风刮过,周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别忘了,下次找个敞亮点的地方。”
“那要不,还去花楼?这地方咱俩都熟。”青梅提议道。
周鹊考虑到那已经被他败光的名声,罢了罢了,花楼就花楼吧。
周鹊回到客栈时,众人都已歇下,大堂里点了一盏油灯,店小二见她入内,立刻殷勤地为其引路。
小二推门,在屋内点燃蜡烛,转身道:“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
周鹊点点头,在交椅上坐下。
“主子,小的去打热水,这路上风尘仆仆地走了好几日,主子去去乏!”东恩边说边退下。
周鹊有些疲乏地坐在椅子上,几日下来累坏了,这会儿稍稍歇下便忍不住打盹。
东恩很快命人将水打好,周鹊锁上门,褪去衫衣。
浴桶内热气氤氲,连日的倦意瞬间袭来,周鹊泡着泡着便睡着了。
一阵“砰、砰”声,仿佛有什么在敲打窗户。
她猛然睁眼,隔着屏风,依稀可见窗棂处有人影爬进来。
青梅?
周鹊的第一反应是青梅,可青梅明明今晚才与她见过,且这敲打声也不对,这不是他们的暗号。
“什么人?”周鹊猛地呼叫出声。
那人身影矮小,一听周鹊怒喝,似是受了惊,慌忙之下打翻了案上的蜡烛。
火势速起,东恩听见动静迅速撞门而入:“小贼!别跑!”
东恩进来时,那人已翻出了窗外,只露出了半颗头,东恩要追,回头一看见屋内火势起来,又慌忙退回。
“快来人!走水了!”
东恩的呼救声刚出,住在隔壁的官员等人便匆匆赶了过来。
“你们主子呢?”江赋臣的声音隔着屏风清晰传来。
“主子在沐浴。有个小贼忽然闯了进来,还打翻了烛台。”没什么脑子的东恩一边仓皇灭火,一边说道,众人也纷纷上手帮忙。
江赋臣闻言便抬步朝里屋走,他挺拔的身影隔着屏风看也依旧出挑。
周鹊急忙背过身去,口中仓促吩咐:“不准进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江赋臣便驻了足,只是说时迟那时快,站在他的角度已经能看见周鹊白皙的背部,和那优美细长的脖颈。
江赋臣瞳孔微缩,十分平静地转过头。
“等下!”周鹊又用余光打量他的身影,见他距离衣架不远,索性使唤道,“把我衣服拿来!顺便再给我个厚氅。”
江赋臣没有多言,伸手取了架子上的薄衫,又从椅子上取过厚氅,走到浴桶边。
桶旁热气上涌,水光打在他柔和的侧脸,感觉到手里的衣物被取走,温湿的肌肤无意间滑过他的手背,令他心间泛起一丝涟漪,脑海中莫名浮现那夜梦中褪下衣衫的女子。
周鹊的背影和那女子很像。
江赋臣轻吐了口气,压下心头那股奇异的旖旎感,抬步走出了内室。
周鹊穿着宽大的厚氅出来时,屋内的火势已灭。
“这些死鱼死虾是怎么回事?”周鹊一眼看见地上的鱼虾,有些被火烤熟了,泛起阵阵焦味。
众人方才忙着扑火,谁也没注意,这会儿瞧着这些死鱼烂虾,一个个后背泛起凉意。
这泽丰县怎么奇奇怪怪的?
同僚之中,除了江赋臣其余几人脸色皆不大好,周鹊不想人心恐慌,这于她接下来行事十分不利。
“瞧着时辰不早,大家都早些早点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