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账房,账房是府上老人,不会乱说的。”
周鹊瞥了眼厉恺箫,缓缓起身:“倘若查不出内鬼,我看你这风月楼也开不久了!”
她言语间,账簿轻敲厉恺箫的脑袋。
周鹊克制地未再多言,开了门走进廊道里,她就不信揪不出这内鬼!
四下放眼望去,皆是风月楼的熟客,见到周鹊纷纷客气招呼,甚至有要拉她入桌一起玩乐。
周鹊只端了一盅酒盏,遥遥示意,不作应答。
台上舞姬风姿婀娜,玉足轻点,莲步翩跹。
一曲终了,女子翩然离去,径直走入周鹊对面的包厢。
“那是谁?”周鹊本也是随口一问。
“晚娘。”厉恺箫答。
周鹊:“……”
厉恺箫这人,除了对吃喝玩乐精通,其他是一窍不通。
“我问你包厢里坐的是谁?”周鹊再问。
厉恺箫:“江赋臣。”
周鹊眼睛瞪圆:“他来了?”
“他常来,每次都只找晚娘。”厉恺箫眨了眨眼。
“所以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说?”周鹊皮笑肉不笑地上前一步,恨不能当场掐死他。
“这……这要说?”厉恺箫慌张地扶住身后的围栏,心里说不出的虚。
周鹊敛眸,强压下心底怒意,旋即恢复寻常:“下次有关江赋臣的事,需立即告知于我。”
厉恺箫连声答应,他和周鹊虽然自幼相识,两人也曾花天酒地,可周鹊好似比他多开了几窍,逐渐令他捉摸不透。
周鹊拧眉,回身坐进包厢,目光时而瞥向对面房门。
茶添了三盏,梅子酒也见空,厉恺箫跑完了三趟如厕。
“怎么这么久?”周鹊耐心逐渐告罄。
厉恺箫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之前没这么久。”
周鹊起身:“我去看看。”
“啊?这不好吧,万一人家正在办事儿,你这……”厉恺箫哪里劝得住周鹊,就见周鹊提起酒壶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厉恺箫学着周鹊的样子,拿起一个茶壶,也跟了过去。
包厢门口的两个护卫看见周鹊来,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周大人,您不能入内!”
“听说晚娘在这,我来寻她!”周鹊假意醉酒,再加上她本就喝了点酒,让人辨不清真假。
“大人您醉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护卫急忙阻挠,谁料还没来得及搞定周鹊,厉恺箫也晃晃悠悠地来了。
这两个人身份不一般,撵也撵不走,打也不敢打,两个护卫一时不知所措。
厉恺箫冲身后的酒友递了个眼神,一群人很快涌上来,包围了护卫发酒疯。
场面瞬间热烈起来。
周鹊很快从人群中钻出,眼疾手快推开房门。
屋内珠帘后,晚娘正露出光滑的肩头,见房门大开,她尖锐地叫出声来。
周鹊进门前就做好心理建设,此番瞧这场面也是见怪不怪,她提着酒壶坐在外室的椅子上。
“江大人好生清闲!”
晚娘慌张地扑倒在江赋臣的腿边:“江大人,民女对您痴心一片,您就收了民女吧!”
“啧啧!”周鹊笑望着江赋臣,眼底满含戏谑。
江赋臣深邃的眼眸从来柔情,此刻却透过珠帘望向周鹊,看也未看晚娘一眼。
他伸手替晚娘拉上衣物,动作缓慢却谨慎:“姑娘美意,江某无福消受,作为补偿,可为姑娘赎身,还你自由,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不,晚娘只想跟随郎君,不要什么自由。”
江赋臣拧眉,眸底明显浮上一抹暗沉。
周鹊微微勾唇,搁下酒壶,起身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先走一步!”
江赋臣见那一抹白色衣袂消失在门口,看向晚娘的眼神瞬间凌厉。
“晚娘啊晚娘,你可知,你坏我好事?”
……
周鹊走回包厢时,人清醒了,连步子都变稳了。
厉恺箫旋即跟了进来:“怎么说?”
周鹊慢悠悠地垂首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