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从二十多年前开始,当时的教皇冕下明确颁布禁令,所有有关炼金术的研究都必须被禁止,资助其研究的人也会被追责,以惩罚这些妄图改变神造物的狂徒。
但那可是传说能点石成金的神奇法术,就算是教皇颁布的禁令也无法阻止人们对黄金的向往,很多人不过是把这方面的研究转到地下进行。
当然,这都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游戏”。光是一套玻璃器具就足够一户农家吃三五年,而一个炼金术士显然不能只有一套工具。
现在还能秘密研究炼金术的,不是有身份的贵族也该是接受着贵族资助的学者。我听说这些人有时会组织一些集会,不过因为明面上是被禁止的活动,只会在内部举行。
像伯爵阁下这种没有此方面爱好的人自然会被排除到这个圈子之外,我就更无法接触到相关人士、继而查出毒药的来源……
我不抱希望地将医生列出的毒草名单交给手下,让他们去山下镇子的药剂师那里询问近期有哪些人购买这些毒草。
另一方面,我来到已经封锁的厨房,开始亲自对厨房内的每一个人进行问询。
这可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感到陌生。
就在大约十天前,我还因为一个厨娘的死来到这里,向厨房的每一个人询问她的近况……没想到那件事还没过去半个月,又是厨房这里出了差错。
一个厨娘自杀这种小事原本不会惊动我亲自过来,只是在城堡里做了几十年糖雕的老约翰在去年病死了,那个名叫“黛拉”的厨娘曾给他做了很多年的帮手,也是目前厨房内唯一能做出像样糖雕的人。
糖雕可不好学。这不但是技术上的问题,更多是因为糖实在太珍贵。
连伯爵阁下亲封的骑士们一年都吃不上多少次的糖,更不要说这项如此浪费金币的手艺。
也只有像伯爵阁下这种家资充足的家族才能在宴会中摆出几尊糖雕,并专门培养会糖雕的厨子,以至于我一时半会真找不到可以替补的人。
眼看着庆典就要开始,城堡里却没了能做糖雕的人,我急得嘴里起了两个口疮。
情急之下,我只能向伯爵夫人求助。趁着伯爵夫人的娘家人来参加庆典,顺便带来两名会糖雕的厨子过来应急,这才勉强在今天应付上……
我抬眼看去,一眼就从众多脑袋中捕捉到两张较为陌生的脸。
他们与厨房内的其他人一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守在厨房周围的守卫和不允许他们离开的禁令显然让他们十分紧张。此时见我出现,立刻跟随众人一起抬头看过来。
接收到那二人与众不同的、慌乱中带着乞求的视线,我的脑中像是响起一道惊雷,一个相当大胆且恐怖的想法从心底冒了出来。
我无视了上前询问的主厨,首先让人把那两个糖雕师带到楼上的餐布库。
此时所有与厨房相关的人都聚集在大厨房里,位于二楼的餐布库没有人,正是单独审问的好地方。
我吩咐好手下看守好房门和下面的人,走进房间后刚刚关好门,一道身影便急不可耐地冲到我面前。
“莫迪凯先生!您一定要帮帮我们——”
其中一人的精神已经几近崩溃,上来就想抓住我的手臂,好在被另一个人及时制住并捂住嘴,连拖带拉地将他向后拉了几步。
“你给我冷静点!”
那人先是对同伴低声斥责一句,这才抬眼看向我。
虽然他确实比另一个要冷静,但眼中的不安和微颤的双手都让我心底的猜想变得更加清晰,连带着我的心脏都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看在伯爵夫人的面子上,莫迪凯先生……请您告诉我们晚宴上发生了什么吧?”那人观察着我的表情,带着试探开口道,“是……我们做的东西出问题了吗?”
出问题?
是出大问题了啊!
我感觉一股热气冲上头顶,转瞬又似是有冰水浇下,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眼前冒出一串金星。
“你们……真的是你们!”
我勉强压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一把拽起距离我最近的那个人,低声怒吼:“你们怎么敢——”
“不是我们……是布朗什夫人!是布朗什夫人让我们这么做的!”
被我抓住的糖雕师崩溃道:“如果不是伯爵夫人授意,我们怎么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