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怕我杀了他?”
自然是有一定这个原因的,但当然不能直接承认。
“我的堂弟也就是你的堂弟,想来夫君不会如此狠心吧?”
祝亦虽然表面看着瘆人,实际当真是极好哄的。
男人闻言果就弯了嘴角,开口道: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但是我要跟你一起。”
“哦?这是为什么?”
“你老是跟徐初元跑出去,他都不知道知晓了你多少秘密与心事,怎么?本王就不能陪你出去了吗?”
哦,原来只是吃醋了。
看着男人一脸肃穆的样子,相信全天底下的女生都会选择徐初元和自己说说笑笑罢……
“可你不是忙着打仗吗?”
男人顿时一头黑线,仿佛忽然被戳中心事般不爽起来。
“不然你就是在教场练兵,我哪敢打扰你……”
纪胧明显然没瞧见男人的神色,依旧在自顾自说着。
“不过你要想跟我一起进去也行,反正这事儿我也不打算瞒你。”
“看来你还是有很多事情想瞒着我的。”
纪胧明不否认,扑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彼此彼此啦。”
纪胧明没有想到,祝亦竟带着她直直来到了徐初元小院中。
“来这里做什么?”
“你家小郎君,我本想将他好好安置,可徐初原非吵着嚷着一定要他住到自己的院子里。”
祝亦提起来就一阵火大,这徐初元未免太抢戏。
纪胧明心中暗爽,这表哥可真够意思,居然还帮自己保人,真没白瞎了自己对他的信任!
不过她心中亦有些纳闷儿,想问一问徐初元究竟官至几品却又不敢,哪有表妹不知道表哥的官位?
看来自己的计划得提前实施。
打开偏殿的门,里头却空无一人。
二人面面相觑,一个面容冷静,一个吃惊不已。
“人呢?”
纪胧明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屋子,连个下人也未见,一时亦不敢踏入。
祝亦则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一时安静,丝丝声响涌入二人耳中。
“诶,有话好好说啊,小兄弟,我可是替你姐来照顾你的。你看你,又激动了不是,要不咱们聊聊天儿?诶诶诶你慢点儿!”
二人连忙循着声音望去,果见两个身形渐渐出现在主屋门前。
共卮用手掐住了徐初元的脖子,却又不是寻常掐法,而是死死捏着男人的喉结。
显然,这种方法比寻常恰法作用更快……
“表妹!表妹夫!快来救我!”
徐初元眼睛极亮,一出门看见不远处的两人就拎着扇子叫唤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共卮!快快快放下!这是有什么误会吗?”
共卮闻言便放下了手,纪胧明忙上前将少年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他已换了一身衣裳,深蓝色的常服比夜行衣与他的年纪更为相衬。
少年面色苍白,眼睛也在见到纪胧明后才褪去些许杀气。
“你是不知道,我前脚和表妹夫分开,刚进这院子就被这小子埋伏了。”徐初元越说越来气,拿着扇子就戳那少年,“你说你有没有良心?你昏迷在床这些日都是我派人来给你换药擦身,你倒好,一醒来就蹲在我房中,一见我就动手。表妹,你是不知道,他那力道真的能掐死一头牛!”
纪胧明听得啼笑皆非,甚么“换药擦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本人在精心照顾,这才有了这一出被背叛般的气急败坏。
“下次请你吃饭听曲儿都行,我……我和你表妹夫一起请你!”
纪胧明说着便用手将身后的祝亦往前一拉。
祝亦仍没有任何回应,既不驳了她的面子不答应,也不给她面子答应。
“可有受伤?”
纪胧明轻声询问着共卮。
少年摇摇头,面上却不见血色。
“我醒来时寻不见你,还以为你被抓了,这才……”
原来是想挟持徐初元救自己。
“他身上有几处刀伤,本也好治,可他偏偏一心只想着拖住士兵们不让他们带走绵生,这下就把伤越拖越重,有的伤口本来相当细小,在打斗过程中也被拉扯得很严重了。”
徐初元叹着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纪胧明心中愧悔不已,她原子当共卮是前大佬留下来的人,忠心程度自是百分百的,这才给他派了这个任务。谁能想到这小子这么死心眼镜真的将自己的话奉为圣旨,便是身受重伤也不肯懈怠。
可若他知道自己并非那个他想效忠的人,是不是会非常难过呢……
纪胧明面上有些挂不住,硬是撑着问道:
“伤口现在可还要紧?”
“现下已无妨了,我带的金创药那可是上好的,就算是命悬一线的老牛也能救回来。”
这算是什么比方?如果药店都像他一样做招牌,那世上怕全是病人了。
纪胧明心中犹豫,她原想给共卮派些任务,可眼见少年身上还有伤,这般如何执行?
“嫂嫂!王兄!”一阵银铃声传来,君同随之奔进院中,“徐大哥你也在啊!这位是?”
“这位……是我远方堂弟,你叫他共卮就成!”
君同极其热情,凑上去就要同少年打招呼,共卮则脚尖一提,远远落在几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