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绣也跟着补充道:
“王妃娘娘,奴婢们实在不知定心草的位置,夫人平素也在偷偷察看定心草被藏于何处,总没有进展。”
叶宿一直暗中追查,且时时留意书房动静,怕也疑心定心草在书房中。
纪胧明立马朝殿内看去,一寸一寸地瞧,一点一点地摸。
玉器冰凉,古书繁杂,光是花瓶就摆了一整个架子,更别提整面墙的书籍了。
纪胧明便细细察看便问道:
“平日她如何治疗?”
“平日都是老爷亲自来为夫人诊治,且每每都叫奴婢们退下,这……现下这境况奴婢们实在从未遇到过。”
书案上是账单明细,纪胧明没想到男子书房中竟有此物,按理说这当摆在主母案上才是。
翻开一瞧可不得了,甚么药材、价格、客户名称地位,密密麻麻记满了每页纸。
其中有一个名字相当突出。
安稳庄庄主,朱月。
安稳庄庄主不是周愿吗?
纪胧明皱起眉,细瞧那日期,不过是数日前的买卖。她忙前后翻了几页,又见数位玄英人士,却都并不是位高权重之人。
这些人都买了定心草。
为什么?莫非他们都叫鬼步蛊咬了?章大人的生意竟已如此广泛?
后花园内密密麻麻的鬼步蛊,现下想起亦叫人心惊。可鬼步蛊这般好养?只要放在花蕊中便好的话,岂不是人人皆能养?
“进去把里头的小贼都给我揪出来!”
章大人的声音,语意几分得意傲气,听着甚是欠打。
两个侍女闻言吓得非同小可,眼泪立时便出来了,抱着自家神志不清的主子呜呜哭着。
纪胧明却挑起眉,将手中账本放回原处后便只身开门。
“谁敢。”
女子容貌清丽绝尘,身上衣物华贵精致,如今未戴斗笠,常人更是一见便知并非俗人。
家丁们原都举着棍棒要往里冲,如今却都互相看看,不知眼前绝色女子究竟从何而来。
“王……王妃娘娘?”
那章大人极是尴尬,想跪下求饶却又碍于家丁在场不肯丢了脸面,便谄笑着道:
“王妃娘娘恕罪,下官听闻书房内有人闯入,这才急急忙忙带了家丁来,生怕贼人惊扰了两位贵人,不成想竟是王妃娘娘。不知王妃娘娘为何在下官书房内?”
是啊,她为什么在人家书房内?
虽然身份压了人一头,这道德层面却实在有些低下……
头可断血可流,气势不能输。
“本宫头回来章府,见府内风光雅致,气派非常,又因不喜人跟着伺候,这才叫叶夫人退下自己闲逛。这不,远远儿地就瞧见了这院子,又看外头无人把守,便想进来瞧瞧。本宫原想章大人此前未曾告知府内何处去不得,这才将大人的宅子当作自家宅子般细细瞧,怎么?如今你竟要来治本宫的罪?”
那章大人已变了脸色,见讨不着便宜便立马跪倒在地。旁边那些个家丁亦放下棍子跟着跪下,场面扭转了回来。
“还愣着做什么?”
纪胧明声音带笑,仍直挺挺地立在门前。
“快……都退下退下!”
那章大人极有眼色,忙将家丁们都赶了出去。
“下官失礼,娘娘您慢慢瞧……慢慢瞧……”
那章大人揩着汗离开时,还偷偷转过身瞧纪胧明,却只见到关上的房门。
“没法久待了,你们两个过来和我一起找。”
话音刚落,叶宿便挣脱了一只手臂,直直打了未绣一下。
纪胧明左瞧右瞧,一把扯下屋内一株小盆栽上的红绳儿,走到叶宿身边将她的手捆了起来。
“未绣你看着她,定心来与我一起找。”
两个人将书案上的东西摸了个遍,也没见触发甚么机关。
怎么和电视剧里不一样?
现下必须要找到定心草让叶宿清醒,方才自己所问的话激得她发狂,怕就是那章大人的手笔。利用鬼步蛊封住叶宿的嘴,不叫她透露任何定心草的秘密。
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摸了一遍,却没有见到一根定心草。
这怎么可能?莫非叶宿从前想错了?
“你家主子从未查过这地儿吗?”
“从未,主子此前想进来就受了好大的处罚,后面便再不能靠近这儿了。”
纪胧明急得抓耳挠腮,一个猛回头险险撞上后头的架子。
“娘娘当心!”
看着面前距离自己鼻尖不过几公分的花瓶,纪胧明眯起眼睛。
面前的架子上林林总总约莫三四十个花瓶,个个上窄下宽,通体光滑圆润,上头的纹饰精密非常,均是价值连城之物。
纪胧明抓住面前花瓶那窄窄的瓶颈,心中掂量着祝亦想来赔得起,便提起手腕便将花瓶朝地上猛地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