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
府内自己当只该向祝而今行礼罢?
“王妃,这是……这是徐大人。”
“哪个徐大人?”
纪胧明回过头不耐道。
“这……”
阶下二人支支吾吾,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你是纪胧明?”
徐初元眸子幽深如墨,偏嘴角带笑。
“有何贵干?”
作为王妃竟叫一陌生男子拦在王爷外头,祝而今莫非当真好男色?
“王爷正在沐浴,表妹若有兴致,这便请进罢。”
在场三人听了这话都傻在了原地。
尤其纪胧明。
祝君同方才同她提起的许将军她转头便忘了,看来眼前这位便是那徐将军的后代。
然现下不是甚么认亲的时候,甚么表妹表哥的她也顾不上了,只看了徐初元一眼便大步向屋内走去。
【见面任务已触发】
一进屋,纪胧明便瞧见了一番美景。
男人只着里衣,露出光裸胸膛,发尾微湿,几根黏在胸口之上。
他也不说话,只拿一双带着水汽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纪胧明。
此时的男人再无肃杀神色,眉眼如画,情深款款,然这眼神依旧叫纪胧明缩了缩脖子。
然情势危急,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严姑呢?她没回来吗?”
祝而今眸子微微移开,只拿着巾子自顾自地擦着发尾。
纪胧明只觉胸口有一团火在烧,抬腿便奔向那男人。
“我问你,严姑呢?”
女孩神情急切,垫着脚几乎将脸凑到祝而今眼前。
男人偏只瞥了她一眼,仍旧不发一言。
那眼神落在纪胧明眼里,大有一种“节哀顺变”的味道。
“你……你没派人去救她?”
纪胧明只觉自己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垂下头,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袍子上的血迹。
那般血雨腥风,严姑如何能活命?
她随即抬起头,几近哀求道:
“你快派人去救她啊……”
在这王府,若无严姑相伴,她怕早已出了毛病。
即便生理上没毛病,心理上也要出毛病。
“王妃此时提此事是否晚了些?”
男人字句冷冽,敲在纪胧明心头便如针扎般。
愧悔涌上心头,纪胧明顿时鼻子一酸。
严姑对自己极好,虽立场许有不同之处,然到底也算知心人。
如今倒好,自己光顾着逃命,竟将她忘于脑后。
“万一能救呢。”
纪胧明拼尽全力不让眼泪落下。
此番求人之事亦是博弈之时,若自己露了怯,把柄便落在了祝而今手中。
男人偏将这话置若罔闻,只自顾自问道:
“你方才见着徐初元了?”
“你派不派人?”
“可有同他叙旧?”
“你只要派人去便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都是表哥,这个表哥就不亲热亲热了?”
“祝而今!”
纪胧明大喊出声,一双美目中似有烈火灼烧。
一想到今后的日子没了严姑,她便如坠冰窖。
那般死气沉沉的院子,那些死气沉沉的人。
更别提严姑的死还是自己的疏忽造成的。
而眼前的男人甚至此时还在说着风凉话,调笑着自己那些个风流韵事。
“你要怎样才肯派人!”
纪胧明直挺挺地站着,仰起头定定盯着男人。
然眼眶中却落下泪来。
祝而今见状愣了愣,抬手便用手中巾子为女孩揩起泪。
没擦几下却又发觉这巾子已擦过湿发,便一时呆住不知如何是好。
“你说,你究竟要如何。”
男人拎着帕子,一双美目竟瞬时透出几分呆气,然下一秒却又恢复平静。
“不如王妃将洞房花烛夜补上?”
男人潇洒起身,自顾自地去架子上又拿了块巾子擦拭湿发。
纪胧明听了这话,却是立时火冒三丈。
“你说什么?”
这般下流的话竟就这样从这看似正经的人口中说出,实在是没了天理。
她实在犯难。
虽说自己是新时代女性,且如今又是这男人的正头娘子,但……
可严姑此时命悬一线……
“换一个。”
纪胧明咬牙切齿道。
男人却再不理她,只慢慢朝屋中那圆圆的塌上走去。
纪胧明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然眼神触及那软榻时,顿时愈发悲痛交加。
大佬啊大佬,你在就好了。
脑中忽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少年曾说,他常来王府寻她。那岂不是自己若现下去府外,极有可能找得到他去救严姑?
念及此处,纪胧明恨恨地看了男人的背影一眼,转身便要掀帘出门。
腰上却忽地一紧,男人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娘子要去寻那小郎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