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时已近十一点了,因为提前报备过要跟班级同学聚餐,林世泽并没有多问,只是看到向来滴酒不沾且对酒水等物嗤之以鼻的林屿醉醺醺地靠在陈潮身上时,他感到非常震惊。
“这是喝了多少?”林世泽连忙上前搀扶。
“就两三杯。”陈潮有些心虚,“没想到他酒量这么浅。”
“下次别让他喝酒。”林世泽语气中略带责备,“就算要喝也拦着点,喝成这样,像什么话?”
“知道了。”陈潮低头应了声。
“你先送他上去,”林世泽边说边进厨房,“我搞点蜂蜜水来。”
“没事叔。”陈潮小声说,“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
“能行吗?”林世泽疲惫地看着他。
“没问题。“陈潮靠谱地说。
“那成。”林世泽对他很放心,“我等把蜂蜜水给你俩送上去再休息。”
林屿上楼非常闹腾,几乎每上一个台阶身子就往陈潮身上压。
他人本就不轻,又不使力,最后没办法,陈潮只能被迫揽住他的腰,半提半抱地把人往卧室里带。
林屿醉得迷迷糊糊,身体却分外敏感。
察觉到腰上有只手握着,他下意识扭了扭,想把那手扭掉,却怎么也扭不掉,又拿手去抓,陈潮在他耳边小声提醒:“别动,再动就掉下去了。”
林屿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动弹。
陈潮没办法,只能连他手一并握住。他的手相当厚实,温热的掌心隔着衣物在林屿腰间和腕处一阵阵摩挲。
开了卧室门,陈潮把他小心放在床上。才刚撒手,林屿双手就不停地在床上摸索,没一会儿,就从被子下面拽出个小玩偶。
林屿抱着它,像是迷途的航船终于找到停泊的港口,安心极了。
陈潮看着那熟悉的浣熊玩偶,好一阵没缓过神来。
第二天,陈潮做好早餐,想上去叫他,林屿却在这当口下了楼。看来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下楼时步子都正了。
“快来吃。”陈潮叫他。
林屿缓缓坐到餐桌旁,犹豫着开口:“那个……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
陈潮皱着眉看他:“你都不记得了?”
林屿想了想,点头:“只记得我跟你一路跑上了公交车,后面的事都不太记得了……”
陈潮“啊”了声,听上去有些遗憾。
林屿立马警觉起来:“怎么了?我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陈潮身体忽然倾上前:“什么是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
林屿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是啊,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不该做?
他好像自己都不知道。
算了,反正都不记得了,有什么好打听的?徒增烦恼罢了。
林屿在心里安慰自己。
正想把这个话题揭过去,陈潮却突然微妙地开了口:“其实,要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确实也有。”
林屿心里不由地一紧:“我说什么了?”
陈潮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说:“你说,看见魏佳瑜给我送卡片了,问是不是情书。”
林屿脸瞬间僵住:“…………”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林屿在心里斩钉截铁地否认,他是不可能问这种问题的!
但这个念头刚起,他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这样一副画面——昏黄的路灯下,他整个人靠在陈潮身上,嘴里含糊不清地问着关于情书的事。
越往下想,画面就越实。
连陈潮当时无奈的表情都逐渐清晰起来。
完蛋,好像是真的。
林屿感觉全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霎那间,心中仿佛有千万匹马呼啸而过。
脑海里俩小人开始不断争吵。
一个气急败坏:“你没事问这干嘛?魏佳瑜送情书跟你有什么关系?”
另一个满不在乎:“怕什么,反正是醉酒问的,又不当真,打死不承认就行。”
林屿牙一咬,终于决定依照第二个小人的说法——打死不认。
正要诡辩,陈潮却先一步开口道:“昨晚聚餐结束后,她确实塞了我一卡片,但卡片是封着的,我没拆,也不打算拆。”
陈潮看着他:“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情书。”
林屿愣住了:“啊?”
“啊什么?”陈潮反问,目光灼灼。
林屿匆忙移开视线:“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陈潮:“你不是问吗?”
林屿:“……”
算了,问了就问了吧,林屿在心里说服第二个小人,决定不挣扎了。
“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