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着一口黄牙笑道:“没错没错,就是这,进来看看房不?”
男人猥琐狭长的眼中闪烁着不纯的意味,露骨的盯着钟漾腿部。
他又开口:“咋啦?进来看房啊。”
危险的预感太过浓烈,钟漾的心脏狂跳,紧紧握着手机的手心都出了汗。
男人又向前逼近一步,“啧,别怕呀,我不是坏人,不是来看房的吗,来呀。”
钟漾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她的后背此刻紧紧贴在邻居家的门上,已经无路可退。
她强装镇定喝道:“再往前一步,我就报警了!”
“你报啊,报呗,我又没干什么坏事。”男人毫不畏惧,继续向前逼近,与钟漾的距离再次缩短。
浓重的臭气涌入钟漾鼻腔,她却已经顾不上恶心——这个男人的手马上要触碰到她大腿了!
“妈的!”
她双手猛地向前推,紧接着又是抬脚一踹。
“草!死娘们儿!”男人捂着裆部,踉跄几下,原本被他挡住的狭窄通道也随之露出一角。
钟漾抓住时机,奔下楼梯,她喘着粗气,警惕男人是否追来,正要回头看,却突然被楼道内堆积的杂物绊了一跤,狠狠摔倒在地,脚腕钻心的疼。
恐惧战胜一切,本能迫使她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脱下高跟鞋,一瘸一拐的逃离巷子,走到搬家公司的货车旁。
钟漾终于松了口气。
师傅们又问:“妹子,能不能卸货了?我们马上就要到点下班了。”
她强忍着疼痛站立,和师傅们打商量,“不好意思,我租的房子出了些差错。我多支付两倍费用,今晚东西放车里,可以吗?”
不用干活还有钱,师傅们当即没了脾气,甚至还好心提醒道:“这片环境太差,女孩儿在这不安全,能换还是换个地儿住吧!”
钟漾点点头,心道贪小便宜吃大亏,哪知道图片上看着还好,现实中这么离谱!
左脚腕的痛感愈发剧烈,烈日当空,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师傅,你们走的时候,把我捎到最近的交通站可以吗?谢谢了。”
“得,上车吧。”
师傅们利落的找了个公交车站将她放下,走时不忘嘱咐:“妹子,联系家里人或者朋友,早点找个能住的地儿。”
“好嘞,谢谢。”
钟漾坐在候车椅上,缓解着脚腕的疼痛。
联系家里人……
亲妈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亲爹隔天带了个陌生女人还有小孩回家,是爷爷看不过去,把她带在身边养大。
爷爷离开后,她也没有再留在钟家的必要了,索性高中毕业后和那对公母断绝关系,落个清净。
在钟漾心里,家里人永远都只有他爷爷一个人,可是爷爷已经走了……
她哪里还有什么家人。
甚至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过了不知多久,太阳慢慢落下,天空泛起迷蒙的紫,面前飞驰而过的道道车灯逐渐亮起,微风拂过钟漾额上疼出的汗滴,带起一些凉意。
天黑了,要去哪,能去哪?
难道又要麻烦许悠悠来接她?
算了,坐几站公交车,随便在附近找个便宜酒店住两晚得了。
突然,响起两声短促的汽车鸣笛。
钟漾抬头望去,黑色劳斯劳斯停在前方,副驾驶窗户缓缓降下,一道冷硬的声音传来。
“钟小姐。”
钟漾认出裴昀峥的那一秒,警惕心立马提起,面上却是客气的微笑:“好巧啊,又遇见您了。”
“路过。”
裴昀峥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女孩儿左腿上的脏污,开口道:“去哪儿?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