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呀。听上去你们感情很好啊。”姜璐躺在许冉的床上,整个人成十字形,把双腿高高靠在墙上。她住的小区水管爆了,停了三天水。她只好暂住许冉处‘避难’。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跟我哥之前在找的人有关...是吗?”
许冉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她,说,“你哥跟你说的?”
“没有。我猜的。我哥啥都不跟我说。”
“他是不想你扯进去。” 许冉说,“毕竟都是陈年旧事。也没个结果...”
“我知道。”姜璐翻个身,认真总结,“所以说,爱情嘛,还是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你看你和我哥就是这样的。”
许冉没答,低头笑笑,在镜子里端详自己,问她,“璐璐。你觉得我是不是没有以前好看了。”
姜璐撑起身,笑了,“太稀奇了!你竟然也会容貌焦虑。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些。”
“我也以为。”
许冉失神,茫然间又想起那天谢存山身边立着的女孩子,温柔明媚的一张脸。
姜璐挪去客厅,打开电视机。晚间新闻正在播放,‘近日,深圳警方联合桐城警方,破获一起涉案金额巨大的制造贩卖毒品案件。嫌犯三人,均系广东籍,已在桐城被捕,警方捣毁生产迷药窝点一个、缴获大量自制迷药...’
许冉问,“明天舞室开业,你来么。”
“当然要来!” 姜璐举起双手,“就是我哥这个人,太讨厌了,临时出差。作为男朋友也太不称职了。”
许冉笑笑说,“他来了也帮不上忙。”
自从八月后,许冉也再未和姜毅碰过面。
他工作忙,疫情后出口生意回暖,公司工厂里百来号人要养活,他东奔西跑是常态。许冉从不抱怨也很少有需要他陪伴的时候。毕竟她一直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他们不是十几岁的情侣了,恋爱大不过生计。
许冉的舞室在装修大半个月后终于如期开业。筹备招聘工作早在广州的时候就已完成了大半。除开舞蹈老师之外,还有一个八人的行政管理团队。
因与深圳的舞室连锁。在社交媒体上早有预热。
开业定在周六早晨十点,人气爆满。大楼保安只得临时给人群分流。
秋季课表发放到每一位顾客手中,当场就能报名课程。
不多时姜璐也来了,捧着一束花,说:“冉冉姐。这是我哥托我送你的。我也没什么别的好送的,定了甜点和奶茶,等会就到。”
寒暄一阵,姜璐便开始在前台帮忙录入学员信息。
一晃到了中午,人少了许多,她又替大家张罗点外卖,团队几个年轻人都高呼,璐璐姐万岁。
姜璐咧嘴笑,抬眼,见电梯里又走出来一个女人,她怔了怔,喊,“青云姐。”
被叫‘青云姐’的女人,高挑瘦削,一头红棕色秀发分外亮眼,风衣长靴,戴着墨镜,款款走过,艳光四射。
等待报名的人们议论,“是混血吧。是不是模特。这么漂亮。”
“可能是整的。”
“有点眼熟。”
‘青云姐’习惯了成为目光焦点,对姜璐一笑,小璐好久不见。你们老板呢。
许冉匆匆走出来,惊讶,“青云姐,你怎么来了!”
-
许青云和许冉相继离开桐城,又于2017年在广州重遇。
在桐城的时候,许青云有另一个名字 —— 琳达。
最开始她依托邵家的关系,拍了几支广告,又在两部院线电影里作配。深知这一行水深尤甚于路西法,于是果断急流勇退,脱离了邵家,嫁给了当时的广告商之一。
她十几岁便开始了摸爬滚打的日子,早早学会审时度势,丈量风险。
她很聪明,也很幸运。
到现在为止,婚后日子舒心,有种大风浪过后的太平。
桐城那么多旧相识,她只与许冉有联系。
九月桐城入秋,下午四点多日影渐斜,城南靠江的墓园里安谧静寂,鲜有人迹。
许冉陪许青云来扫墓。
许青云是遗腹子,母亲又早逝,本还有个妹妹,多年前也意外去世。
疫情后许青云在这墓园置地,把妹妹和母亲从老家迁到这里。近日又掏钱重新修葺,还加上了妹妹生前的照片。
明眸皓齿的少女,对着镜头微笑。
“也就你脾气好。开店第一天,把你拉出来陪我扫墓。”
“你看,我早说过,你长得和我妹妹有些神似,我们还是本家。我妹妹比我漂亮,还比我聪明,就是命不好。要是像我就好了,命硬。以前还在路西法的时候,我看着你,就会想起我妹妹。”
许冉笑着点点头。
许青云是她的贵人。
许冉开第一家舞蹈工作室的时候正好赶上疫情,学员退课,房租不能退,员工要安置安排,许冉左算右算,账面仍有好大的缺口,几乎以为要关门大吉。
是许青云给她补上了最后一点窟窿。
许青云不缺钱,缺的是一两个真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