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脆响,两人同时跃开数米,南宫修一惊,暗忖此人的灵力怎会如此熟悉。
那青衣人还欲起身再上,忽然听见一声得意的笑∶“你带来的人全倒下了,还不放弃吗?”
曲凌飞笑罢,又看向身后的人,“谢兄,你与我配合得不错。”
谢长宴拂开沾了血渍的衣摆,闻言微微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一枚银针从指缝中露出,“你想和他们一样?”
“不不……不想,”那人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朝地上连磕几个响头,“大人饶命,小的也是受人指使,不得已为之,小的真的不愿和大人您作对呐……”
“我呸,没良心的懦夫!早知道刚才老子就把你们都杀了。”
李今棠静静站在原地,手指不安地在衣袖上摩挲,听着青衣人的骂声一阵接一阵。
少年忽然侧过脸来,带点笑意地问她∶“李姑娘,你说他该不该杀?”
他面如冠玉,眉如远山,一袭白衣胜雪,风鼓起他衣袖,就这般站立在少女身前,将温文尔雅四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若非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死尸煞了风景,难有姑娘不会为之心动,哪怕只有一瞬。
李今棠没想到他会来问自己,她愣了愣,目光缓缓移向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也正在看着她,眼里一半是惊恐,一半是哀求。
“我……”
有朝一日,怎么她也能决定旁人的生死了?
所幸未待她开口,忽又听扑通一声,一人滑跪到跟前,双手剧烈颤抖着碰上一张纸,“大……大人,小的方才从那家伙身上搜出了这东西,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们吧。”
李今棠闻言转过头,果真见青衣人半躺在地,口中不断涌出血来。
“你……亏我对你如此信任,你竟……”
原是这人在背后捅了他一刀,青衣人对自己人不设防备,也就中了计。
她怔愣地杵着,方才一闪而过的恻隐之心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会有人因贪图苟命而忍心出卖自己的……朋友?
“田衡,那都是你应得的!”那人忽然叫出了青衣人的姓名,“你应该想不到吧?我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来!”
李今棠不自觉往后一退,忽见少年手中银光一闪,那两名士兵脖颈上已多出一条血痕,随即应声倒地。
谢长宴从倒下的那具尸体手中拿过那张地图,眼中杀气还未褪去,曲凌飞等人便已赶来。
“谢兄,你……把他们给杀了?”
他“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将地图甩手递出去,再无多言。
南宫修一摸身上衣兜,这才发觉地图竟已让人盗去,当即骂道∶“狗东西,还敢趁你爷爷不备……”
这话提醒了大家,众人忙回过头,却见原来那片空地只有几个胆子大些的行人走过,哪里还有田衡的身影?
“罢了,大家都没事便好,”曲凌飞也懒得再追,只催促道∶“快看看地图有没有事。”
南宫修将地图拿在手中良久,边摇头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怎么了?果真被那家伙弄坏了么?”
“地图完好无损,”他这才悠悠开口,“幸好,幸好。”
“……”
秋雁被气得笑了,恨不得上前去踹他一脚,“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曲凌飞在一旁哭笑不得地制止住她,“好了,快看看接下来该怎么走。”
“旡归谷……”南宫修喃喃念出三字,语气中显出担忧之意,“此地凶险,大家可得多加防备。”
“嗐,这有什么?”曲凌飞一手自然地搭上肩,一边挤眉弄眼地朝另一侧的人笑∶“毕竟咱们也闯过了那么多了,是吧谢兄?”
谢长宴瞥他一眼,有些不耐烦地勾起唇,淡淡“嗯”了声。
天色暗下,周围绕着几只飞来飞去的虫子,李今棠掩着嘴低低打个喷嚏,挥手将它们赶开。
“阿棠,下回记得多穿些,”秋雁一面走一面看她,“着凉了可不好。”
“我没事。”她揉揉鼻子,含糊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