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对自己的师傅也太不信任了。”燕归尘把葫芦也挂在了腰上,背着手说:“走吧,别误了事。”
月尽欢有些怔愣,自己和自己这老不修师傅相处十年,从没见过这人有个正形,今日怎么改性了?
静心看的好笑,拽着月尽欢小声说:“是不是没见过你师父这幅面孔?”
“别说,还挺怀念啊。”静心仿佛透过男人的背影看到了过往,“当初你师父行走江湖都是这一幅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样子,外人都说他生人勿近,但只有我们一行人才知道你师父这人,喝酒赖皮,行事恣意,只是在外人面前演得好罢了。当然,如果遇到事了,他从来都是最可靠的。”
“这两日可别在外面坏了他形象啊,他既然带了这幅面具,肯定是有用处的。”静心小心叮嘱着,然后两手各挽了一个年轻女孩也跟着走了出去。
月尽欢很久没被人这样挽住过了,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还没由得她胡思乱想,静心已经拉着两个姑娘到了一架马车前。
马夫帮着撩开了帘子。里面的空间只够四人面对面坐下。燕归尘让静心和月尽欢一人一边先坐了进去,让素心和她师傅贴着坐下,最后自己才进了马车和月尽欢坐在了一边,离得月尽欢远远的。
“……”这老戏子,平时跟自己抢甜瓜吃可从来没这么守礼过,月尽欢腹诽着。
几人坐稳,马夫也坐上了车架,唤了几声,挥了几鞭,马车开始晃悠悠向前挪动。
几人一时无言,夏日的马车周围只封了一层青纱,外面只能看到里面的人影影绰绰,却无法看清是谁;而薄薄的青纱并不会让车内闷热,再者现在还没到晌午,马车内竟还有些舒适。
“师傅,现下无事,不如您再给徒儿讲些江湖典故吧,不然徒儿怕一会儿露怯了。”白素心央求道。
月尽欢疑惑:“武林大会不是只有两场擂台赛吗?”
“当然不是啊,擂台赛只是组织方安排的活动之一罢了。”素心瞪大了眼睛,“武林大会有大量的时间任由大家自己四处行走交友。没有官方赛事的时候擂台也是由着人用,主打一个以武会友。”
“这次的武林大会距离上一次只怕有二十年了,聚集了不少江湖上的名门大派,不少江湖上有名有姓的独行客也放话要来看看。可谓是二十年间第一武林盛事。”静心接着素心的话说,“不过你们两个年轻人切记不要贪玩,江湖上恩怨不断,指不定就有各自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就在武林大会上碰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场拔刀打成一团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你们遇到这种情况,切记先自己躲远点再看戏。”
“不过,若是能借着这次武林大会的机会,认识一些观念一致的朋友也是不错的。想当年我和尽欢的师傅就是在上一次武林大会那一阵子结识的。”静心笑着说,“那个时候我也是和我师傅一起前往了武林大会,然后结束后就开始闯荡江湖增长阅历了。当时还是个没见识,武功也平平无奇的小丫头片子。有一次遇到了歹人,如果不是你师父出手相助,我可能就吃大亏了。”
燕归尘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里无奈的睁开了眼:“……我怎么记得你当时被人缠上,然后我去帮你的时候你已经用你那一手“平平无奇”的清虚剑法把人打的节节败退了?”
“平平无奇是相对的。”静心认真地说:“那时候你已经是号称一剑破万法的燕剑侠了,唐万里也用暗器破了石门主无漏金身声名大噪;碧竹不声不响,但是蛊术奇诡不少次都立了功;还有鲁行的一双风雷掌、霜叶的落霜剑、阿芷的剑舞、出阳的浴血枪……”
掰着指头如数家珍,静心半天才停下:“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本事,我自然是平平无奇了:清虚剑也只能和你们几个用剑的打成平手,医术也只是半瓶水。”
燕归尘嘴角微抽:“是你这么比的吗,你虽然没打赢,但是你从没输过啊。”
“而且我们那伙人本事是有,毛病也多。鲁行急躁,霜叶嘴毒,万里是哑巴,我随性,碧竹和出阳都是有秘密的人,只有你和阿芷两个人性子柔和。要不是有你们俩,我们那伙子人走不过十里路就得打成一团。”
静心捂嘴轻笑,换了个话题:“今天午后大会才正式开始,两个孩子不如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内院待会儿吧。”
月尽欢和素心自然不会拒绝静心的好意,点头答应。
不多时,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静心隔着青纱看了看外面,对着几人说:“到地方了,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