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因为嫉妒你舅舅,所以找人对付他?”
“难道不是吗?我舅舅最近莫名其妙各种不顺!”
“你脸挺大。”
祝如一气得走过去,看着慢条斯理在那斟茶弄水装模作样的陆灏,她更来气,“陆灏,你以前至少敢作敢当。”
“是我做的,怎样?商场如战场,你舅舅自己生意竞争不过别人,也不能全赖在我头上。”
祝如一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陆灏,没想到当了多年总裁他还能这般无赖,“你卑鄙!”
“在你面前,我高尚过吗?”莫名地,陆灏真的享受这种感觉,毫不伪装。无数次他想在这个女人面前摆架子,最后都莫名其妙打回原形?仿佛之前的相处模式,还在发挥着余威,让他总现原形。
“……”祝如一扭头,生了一会儿闷气,又觉得于事无补,只能又转回来脸,“你想怎样?”
陆灏的视线直直地望着祝如一,套房再大,他们之间的间隔也不过三米,可她,却像站在自己的千里之外。她还是穿着最简约的衣服,修身牛仔裤,白色棉t,简单的没有一点装饰。但是她会花很长的时间,将她耳鬓的头发编成麻花状,然后梳成公主头,那像是她的标配。很长一段时间,陆灏脑海中都会浮现,她灵巧的手指在长发上细心的编织的场景,她喜欢编自己的头发,好像也不只是为了好看?而是她喜欢编织,而这一点癖好,后来慢慢也传染给了他,她追剧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很烦人地把玩她的长发。她喜欢编织,而他,喜欢抚摸。如今正主又站在他眼前,令他手痒难耐,他很确定,他怀念那段时光,奢求那份感觉,陆灏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还是爱你。”
祝如一的身姿一颤,她没想到陆灏这么单刀直入,她慌乱地退了几步,差点将身后的立式台灯撞倒了。仿佛视陆灏的爱如洪水猛兽。
陆灏下颌线紧了紧,忍住了各种情绪。痛死算了。祝如一的心慌意乱,想逃,各种意志不坚,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祝如一的确是很想逃,又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事情总要解决。她努力稳住了心跳,径直走到陆灏跟前,“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很光彩吗?我说难听一点,咱们现在就是在偷情。”
“你倒是让我偷?我已经不指望你觉得对我亏欠,在一起不管面临的是怎样的负面后果,你至少该承受一半吧?”
有很长的时间,祝如一感到无语,脑子里面乱哄哄的,很困难地理清思路,“……你别以为耍耍手段,我就会屈服,你嫌自己的风评还不够差是吗?你都坐到了这个位置,做事能不能收敛一点?”
“现在还来教我做事?”陆灏拿起的烟盒又丢开,烦躁,感情为什么比公事难处理一百倍?早就理过的头绪,做过的假设,想质问的话,到她面前,一团浆糊,他倒是也想和她讲感情,可这个女人总逼他耍手段!“祝如一,我认真问你,如果,我清清白白,只是挂了别人未婚夫的名,你能不能对我死心塌地?”
“如果能的话,不代表别人的男朋友也可以抢吗?陆灏,别招惹我,除非你给得起。”
“你特么——”陆灏气得想起身,最终还是坐在了沙发里。玛德!这女人绝对知道些什么内情,毕竟她跟肖瑶走的那么近!对她,他就不该抱有幻想!永远一副三观正刚正不阿的忠贞烈女模样,他以前怎么没觉着她能这么气人呢?所以说他就不该讲感情!就该耍手段!“没想好当我女人之前,滚!”
祝如一径直摔门走了出去。可是一路走着,她似乎才想起她是为了什么而来,而事情非但没有解决,还有可能变得更糟。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那些来往的人偶尔看她一眼,她都心虚的像被挂在墙门口示众。
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和陆灏以这样的形式纠缠在一起。爱情不是免死金牌,不是她能离经叛道突破世俗的理由。
陆灏之所以还能坚定地想要得到自己,是因为,他根本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否则,他也不会招惹了那么些女人了。而自己不同她就是不是被道德绑架的人,至少也受道德约束。
祝如一最终还是离开了,她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
但是很快,祝如一身上的麻烦事,接踵而来。除了舅舅遭遇的危机,她的工作,也遇上了麻烦。
她联系了陆灏,陆灏只会重复告诉她一句话,“想好了吗?我只要答案。”
“我们谈谈。”
“没想好别联系我。”
好几次,他就那样挂断电话!意思传达的明明白白,除非她妥协,否则,没得谈,祝如一也别想近他的身!这个人卑鄙起来是真卑鄙!
无计可施的祝如一,最终听了肖瑶的出谋划策,故意在酒吧里跟别的男人搞暧昧。以前祝如一以为自己很反感陆灏的不正经,可是在酒吧,接触形形色色的男人,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反感。
当匆匆赶来的陆灏怒冲冲地拉开某个对祝如一动手动脚的男人时,祝如一知道自己的办法奏效了。那一刻,祝如一心里莫名无比委屈,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被丢弃的流浪猫,终于等到主人来捡、来护着了。可是这样一想,她心里更酸涩了,这个男人,并不属于她。他用不正当的手段,逼迫她就范。
陆灏打了人,将烂摊子丢给随从,咬牙切齿地抱了祝如一,就离开现场。这个男人在外面人模,一到祝如一跟前,就只剩狗样了吗?
车上,陆灏吩咐司机开到景城。装醉的祝如一心里忐忑,有些想醒,可是最终,她还是决定装死。
一路上,陆灏在佣人的问候声中,抱着祝如一到了别墅二楼的卧房。
祝如一感觉自己被放进柔软的床榻,然后听见某个男人在房间里面烦躁地踱来踱去,一边咒骂着,一边踢翻了一旁的小型家具。祝如一提心吊胆着,这个男人看起来是气疯了,她突然有些不敢醒了,就这样装死过去算了。
陆灏去卫生间拧了毛巾,出来给祝如一擦手和脸,想到刚刚酒吧里那个男人似乎摸到了祝如一的脸,他的力道越擦越重,越擦越重……
祝如一疼死了,不知道这个男人又在发什么疯?想在她脸上钻木取火吗?疼,可是她也不敢醒。
陆灏擦着擦着,突然就把毛巾丢在一边,“马的!”
祝如一听见了推拉门的声音,她偷偷瞅了一眼,就看见某个男人在阳台抽烟的背影。见他转身,祝如一赶紧又装睡。她知道陆灏不会趁人之危,就目前的局势看,装睡对她而言反而最为安全有利。
祝如一装着装着,就真的有了睡意……她就真的睡过去了,在陆灏的领地里。
祝如一睡了一觉,猛地惊醒了,就听见旁边靠着床头柜的陆灏冷沉地道,“醒了?”
祝如一看见陆灏满脸憔悴,似乎一夜没睡,她爬起身子,“……我怎么在这?”
陆灏闭眼,像想起什么画面,烦躁地抓了抓乱发,又去阳台抽烟了。
祝如一跟过去,看见陆灏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抽烟,跟前的桌子上烟灰缸里的烟头都要满出来了,这个男人,看起来狂躁了一整个晚上。
陆灏的立体的轮廓被夜色染得深沉,身上是整晚没换的白衬衫黑西裤,衬衣领口因为烦躁解开了两颗。看着陆灏这幅不想说话到自闭的模样,祝如一心里蓦然一动,然后泛起些疼。
“陆灏,我们谈谈。”
“你故意的吗?”陆灏转脸,冷冷问道。
“……什、什么?”祝如一原本想迈出阳台的脚,就定在了卧室,两个人,一门之隔。
“你从来就不去酒吧!”
“你这么在乎我,为什么不能厘清自己身边的其他异性,和我在一起?别说我不配的话,是你让我觉得你特别在乎我。”
陆灏抽着烟,没说话,半晌,道,“我在乎你,你就会用相应的感情回馈我吗?我没惯着你?没给过你机会?”
阳台的夜风卷着寒意袭来,祝如一抱着手臂,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祝如一转身想走,却突然有股委屈袭上心头,她转身回去,跨上阳台,直接迎着冷风站到陆灏跟前,“机会就是换种形式羞辱我吗?逼我以第三者的形式,争个头破血流也要赖在你身边吗?”
“对,我就是要看到你的决心!如果真的爱,再多的考验算个p!世俗算个p!”陆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道。
“你没有原则,我还有底线!”祝如一说完,就打算走人,结果走到门口,又想起正事还没谈,又转身道,“我舅舅……”
“想好之前,免谈!”除了手段,任何有关感情的废话如今他都已经不想谈!
祝如一很想扭头就走,可是想起舅舅的处境几乎到了绝处,她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本身这事就是受她牵连,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祝如一咬了咬唇,问,“想好指什么?”
“当我女人。”
祝如一听完,很有骨气地转身就走了。心里不忘暗骂了一句:卑鄙!
陆灏徒手,掐灭了烟,很多时候,他都感觉,那段过去,对祝如一而言,一文不值,似乎连爱过,都够不上。望着大片的黑夜,陆灏感觉心里的阴影面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