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屏一脸懵地被孙春酲一路拉着到了东苑,还没进到院门,孙春酲就大声喊着:“陈康安他们呢?”
院里的一个丫鬟听到声音,忙跑出来回道:“少爷,他们一大早就去香衡院了。”
“简直色胆包天!”孙春酲停了下来,松开曲屏的手腕,扶着膝盖直喘气。
眼前丫鬟年纪不大,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她瞥了眼孙春酲,眼中带了几分嘲意。
孙春酲一抬头便见着了,他一拍大腿,吼道:“你竟敢嘲笑我?!”
丫鬟忙低下头去,告罪道:“奴婢不敢!”
孙春酲冷哼一声,走上前伸手扶着她的下巴,“抬起头来,让本少爷瞧瞧。”
丫鬟吓得发抖,她“噗通”一声跪到石板上,“少爷,我错了,少爷,你饶了我吧!”
孙春酲将手背在身后,兀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丫鬟结巴着说道:“奴婢,奴婢叫橙儿,是上月才入的孙宅。”
“橙儿?和我的名字倒是相像,看来这是命定的缘分,”孙春酲故意停顿了一下,见橙儿紧张地咬着嘴唇,他又道:“从今日起,你便——”
“去香衡院那边做事吧。”
闻言,橙儿松了一口气,应声退下。
“诶,走什么,我们一道去香衡院。”
“是,少爷。”
这次倒是慢了下来,曲屏跟在孙春酲后面欣赏着沿途风景,突然一阵传音入耳。
“曲屏姑娘,麻烦你了。”
是孙春酲的声音。
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她不会用内力传音,便抬头看了眼孙春酲的背影,彼时他正巧回头看她。
孙春酲倏然一笑,笑容中透着股难得的少年气。
他看着曲屏,传音道:“曲屏姑娘,你不会传音?”
曲屏无奈地摊了摊手。
她啥也不会,只会用轻功跑路。
孙家守备比不上谈家,她若是要跑,自然没几人能阻拦。
孙春酲笑容未尽便又继续往前走。
很快,几人就到了香衡院。
刚踏进院门,曲屏便闻到一股脂粉味。
紧接着耳边传来众多女子的笑声。
曲屏皱眉,心道:难不成这院子里的人全是孙春酲的小妾?
院中隐约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像是昨日那个陈康安。
“诶,你们两个别太过了,不然春淳知道了非得打你们一顿不可。”
另一人声音有些尖细,“怕什么,他还能杀我们不成?”
孙春酲面色不悦,他敛下眼眸,复又抬眼,气冲冲地说道:“不过是一只狗,竟然敢编排我!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一旁的橙儿听到这话,抬头觑了他一眼,怕他迁怒,又赶忙低下头去。
说完孙春酲一脚将门踢开,吼了一嗓子,“孔桑结!你们几个给我出来!”
里边顿时静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她行了个礼,“少爷。”
门一打开,曲屏简直大开眼界。
里面与外边的冷清截然不同,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旁种满了各色的花,零星蝴蝶落在盛开的花朵上,时而扑闪一下蝶翼。
一个粉衫女子满头鲜花,正拿着团扇扑蝶。
她面容娇艳无双,在花丛中跑得香汗淋漓,她娇笑着:“你们瞧,这些小玩意儿多听话。”
说着她松开手,里面赫然立着三两只白色的蝴蝶,她俯身轻轻一吹,蝴蝶便飞走了,不过片刻却又围着她转。
不但院中人看呆了,曲屏也呆在原地。
孙春酲见孔桑结大张着嘴巴看着女子,他故意清了清嗓子。
一旁的陈康安回过神来,忙站直身体,用手肘杵了杵他。
孔桑结被他戳得歪靠在一旁的树上,他晃了晃脑袋,转眼便笑眯眯地看着孙春酲,道:“孙少爷,你今日怎么来了?”
孙春酲哼了一声,“这儿都是我的女人,我如何来不了?”
孔桑结自知失言,被他这话说得面红,他嗫嚅了两下,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春酲,你别跟我计较,你还不知道我嘛,管不住嘴巴,有什么说什么。”
曲屏只闻到一股花香悠悠袭来,抬眼一看,却见那粉衫女子载着蝴蝶跑了过来,一把搂住孙春酲,娇声喊道:“少爷,你怎么才来呀~”
她这一抱,头上的蝴蝶离了她头上的花瓣,转而绕着二人翩翩起舞。
一身华丽俗气的衣服仍挡不住他修长的身形,他显然也愣住了,只是愣愣地看着怀中女子,暗黄的脸上没有那令人反感的阴郁笑意,一时只令人感叹这是一对壁人。
孙春酲顺势抱住女子,俯身蹭了蹭她娇嫩的脸颊,道:“玉儿,我这不是想你了嘛,娘前些日子不让我来香衡院,说让我准备科考。”
玉儿扬着下巴哼了一声,“少爷若是能中,得个一官半职,那玉儿答应给你倒一个月的洗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