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凡吸了一口,问:“需要我帮你吗?”
楚焰摇摇头,给自己点上了。
两人并肩撑在栏杆边上,眺望远处的同时吞云吐雾着,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怎么,你要批判我?”
楚焰歪着脑袋扫了她一眼,“我自己都抽,凭什么批判你?”
“那挺好,看来这点就不用磨合了。”
“就目前的接触而言,我相信苏小姐同我还是合拍的。”
苏筱凡今天套了一件浅卡其的长款风衣,此时衣服下摆轻飘飘的,随着风微微摆动,时不时地扫到了楚焰的侧腿上,莫名的,楚焰觉得被扫到的那处痒痒的,这痒好似会传染,从腿上传到了鼻子上,弄得他鼻子也痒痒的,女人的香水味很独特,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这种香不同于他之前闻到过的任何气味,是好闻的,不刺鼻,是一种带着礼貌和疏离的香,淡淡的茴香味,闻起来好像咖啡那样微微发苦,混合着蓝莓薄荷的烟味一并中和了其中的甜腻。
一根烟毕,苏筱凡从包里掏出一个喝了半瓶的矿泉水,将烟头扔了进去,又示意楚焰也扔进去。
她得意洋洋地,抬头看向楚焰:“你看,还是我想得周到吧,尽量不污染环境不乱扔垃圾。”
“是啊,娶到你我得偷着乐了。”
楚焰的话一说出口,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楚焰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令人尴尬,抿了抿唇。
场面一度有点冷,苏筱凡不想让这种尴尬蔓延太久,立马转移话题,“哈,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
楚焰收敛了神色,颔首道:“在解决这件事之前,我需要跟你明确一件事——你跟那个华舫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啥也不是,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谈过几年恋爱,四年前出国留学了,单方面把我删了。”真说出口,原来短短几句话就能把她这些年的感情经历概括了。
“就这么简单?”
“对我来说不简单,”苏筱凡深吸口气,第一次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是断崖式分手,我接受不了,所以一直希望他能让这段感情画上一个正式的句号,这也是为什么我跑去见他。”
苏筱凡苦笑着,“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那次他来我家,但要不是你来了,我恐怕真会放他进来,我是不是挺犯贱的。华舫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想要什么,可我越想要什么,他就越不肯给我。”
“能理解,”楚焰似在思考她的话,沉吟道:“对我来说,恋爱和分手都不是能单方面结束的事。”
“不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他三番四次来找我,根本不是为了好好跟我说再见,是想通过我,搭上你这根线。”
苏筱凡侧过脸,看向楚焰的侧脸,对方骨相出众,皮相精致,山根挺拔,驼峰微弱,高挺鼻梁与瘦削的脸型轮廓使他极具英气,睁着眼时锐感很强,令人望而生畏,可真的接触下来发现他并非真是生人勿进的冷血动物,相反,还相当有人情味。
苏筱凡不合时宜地回想起了新婚夜时楚焰那副不设防的、带着孩子气的的睡颜,她语气稍稍柔和了些:“但不管怎么样,是我给了他可乘之机,要是给你造成麻烦,或者给你我两家的声誉产生了影响,我愿意尽自己所能去弥补。”
“你信基督?”
苏筱凡被他猝不及防的一问,困惑地啊了一声,转而又摇头:“唯一信仰是共产党。”
“你不信的话干嘛把我当神父。”
“……”不是,大哥,气氛这么凝重,在这里吐槽是几个意思,苏筱凡心想。
“我又不是傻子,这件事你是受害者,反过来说,要不是因为我公司的那个破案子,你也不用惹这一身腥,你说是不是?”
苏筱凡一副不做点什么就良心不安的模样,“那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多亏你昨天没有瞒着我,风媒已经压下来了,他们不会骚扰你,但华舫这个人你以后还是要提防一手,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个藏得很深的操盘手,连我都还没查到。”
“这难道就是……商战!”
楚焰被她突如其来的兴奋噎了一下,赶紧叫停,“好了,下去吧,风吹久了会感冒。”
又问:“今天下午是不是约了跟我们签约?几点?”
“四点。”
“那你要不要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
“那你呢?”
楚焰自然接道:“我陪你啊。”
“……”
“开玩笑的,出差几天一堆文件等着要看呢,正好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办公室。”又眨眨眼炫耀着补了一句:“很大的哦。”
楚焰的办公室在66楼,正对巨型会议室的位置,会议室倒是采光很好的南面,而楚焰的办公室朝北,基本一整天都是背阴的。
“你怎么没选朝阳的办公室?”
“轻微的紫外线过敏,这个位置一天只有夕阳时分会有一些光线。”楚焰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毛毯和一只方形抱枕,“困的话睡一会儿。”
苏筱凡有些哭笑不得,“刚吃完就让我躺下,是想让我变成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