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项飏意识到什么,封卓骁的胳膊上已经划出了一道血痕。
血珠顺着皮肤滴落在地板上,带着刺目的红。
“你干什么?!”
项飏平日里说话总是温柔平和的,头一次语气有些不稳。
他顾不得其它一把拧过封卓骁的手腕,玻璃片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让二人均是一怔。
项飏从未经历过这种场景,作为医学生,他知道Alpha易感期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会有发狂破坏的冲动,所以必须得注射抑制剂或者标记Omega。
而且人体都会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像封卓骁这样自残的他从来没见过。
封卓骁力气大的很,他试图挣开项飏再去寻找更为锋利的东西。
项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人压制住。
他现在都没有多余的手去拿手机拨打120,更别说松开人去找抑制剂。
封卓骁挣扎了半天,似乎体内有使不完的力气。
项飏怕再这样下去他恐怕压制不住这样一个强大的Alpha。
“封卓骁!你冷静点!”
项飏吸了口气,在封卓骁耳边吼道。
封卓骁手上青筋暴起,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似乎难受极了。
项飏趁着对方不注意将人压在沙发上,用双手锁住对方的胳膊才缓了口气。
“唔!”
封卓骁被摔的一懵,眼里似乎有了半刻的清明。
他直愣愣地盯着项飏,眼神里罕见的多了一种无辜和不解。
项飏呼出一口气,轻声道:“没事了卓骁哥,你家里有抑制剂吗?”
封卓骁没说话,但浓烈的红酒味信息素依旧汹涌而来。
“看着我,调整呼吸,放松身体……”
项飏知道对方这会儿还正难受着,又不敢放手,只能轻声诱哄安抚,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他和封卓骁对视着,他不敢将眼睛挪开,只能凭着余光拨打了120。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项飏一边安抚封卓骁,一边快速的跟对方说明情况。
“夙夜兴306号有人易感期,麻烦你们尽快——”
“卓骁哥!”
项飏话还没说完,封卓骁突然暴起,一把挣开项飏攥着他的手,将二人的位置互换过来。
“喂您好,您还在听吗?我们已经联系了附近的信息素救助中心,马上就……”
项飏的手机掉在了地上,被猛的摔关机了,通话也截然而止。
项飏懵了半晌,他看到封卓骁红着眼,死死地盯着他。
红酒味信息素已经将整个空间笼罩,项飏也快被压的喘不过气。
项飏微微瞪大了眼睛,他看到封卓骁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可是身体却是越靠越近。
直到二人之间的呼吸开始交错,项飏才猛的意识到对方想干什么。
项飏皱紧眉头,猛的伸手推开了封卓骁。
三年前,也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咬了他,难道此刻对方也要咬他吗?
他来不及细思为什么Alpha对Alpha会有欲/望,封卓骁突然起身朝后走去。
项飏突然看到对方的目标是一排红酒柜,而更令他惊恐的是红酒柜的一个匣层里有一把水果刀。
项飏吓坏了,顾不得刚刚封卓骁的冒犯,连忙冲上去将人扑倒在地,重重的摔倒让二人均是闷哼一声。
“放开我!”
封卓骁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项飏怎么可能放手,只能心里祈祷者信息素救助中心的人快点来。
但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封卓骁似乎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喉咙里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像一头垂死挣扎的狮子。
项飏也被对方的信息素冲击的有些恍惚,他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压制封卓骁,此刻大脑也开始有些迷糊。
Alpha之间的信息素是互斥的,正如一山不容二虎,同类之间呆久了会忍不住争斗。
可怪就怪在,他丝毫没有攻击封卓骁的念头,唯一的一点苗头,是他的犬齿在隐隐发痒。
恨不得咬住对方的咽喉,让他彻底卸力臣服。
十九年来,他的易感期只有痛苦,仿佛全身都被针扎一般,也从未有过想标记的冲动,可是这种陌生的感触,像是被封卓骁影响了。
就在他即将压制不住封卓骁的时刻,门铃突然响了。
项飏听到有人敲门,所幸门没锁,外头似乎来不及等人回应,将门打开了。
“你好,信息素救助中心,我们接到医院电话连忙赶过来,你们是谁易感期了?”
为首的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挥了挥手,身后几个人便冲了上来。
项飏松了口气,“抑制剂,他已经快失去意识了……”
几个人有序的将封卓骁按住,注射了抑制剂,封卓骁才支撑不住似的晕过去。
然后他们又给封卓骁处理了伤口,等观察了半天确认没事后才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