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琼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姑且称之为房子的东西,“这能住人吗?”
凌意上前敲了敲门,本以为孙沐喜搬走后就没人住在这里了,没想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来开了门,颤颤巍巍地说:“你们找谁?”
“您好,我们想找孙沐喜。”凌意迅速整理好有些惊讶的表情,回道。
“孙沐喜?不认识。别打扰老头子睡觉。”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这……”江琼走过来,指着房门,有些不满,“怎么这样。”
旁边一户人家的男人听到江琼的话,连忙劝阻,“诶,别说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句话引起了江琼的兴趣,凑过去问:“他是谁啊?”
那个人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关注他后小声地对江琼说:“他是南街街霸的干爹!”
“南街街霸?”江琼疑惑地问。
那个人看江琼什么也不知道,干脆让他和凌意都进来自己家,仔细地跟他们解释道:“南街街霸,就是管理南街大小事的人。你们别看青云城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其实腌臜事都在南街。南街鱼龙混杂,城主那些大人物们根本管不到这里,这里全是街霸在管!”
了解南街的大致情况后,凌意问道:“您住在这里,认识之前住在那个屋子里的孙沐喜吗?”
“你说沐喜那个丫头啊。”男人摇了摇头,“那孩子是真好,就是摊上了不靠谱的爹,后来又摊上了赵毅渠那个混蛋,哎……”
凌意和江琼对视一眼,江琼紧接着问道:“大哥,您能给我们说说孙沐喜吗,我们听说她还被定成杀人犯了?”
“哎,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大哥起身倒了杯茶,开始给凌意和江琼讲述孙沐喜的事。
孙沐喜其实算起来,是青云城富商孙家家主的外孙女。孙沐喜的母亲是孙家家主的女儿,二十多年前,孙沐喜的母亲在一次外出游玩的时候遇到了孙沐喜的父亲,当时他父亲是刚中了秀才的书生,意气风发。很快,两人就坠入了爱河。但两人的事情遭到了孙家家主,也就是孙沐喜外公的反对,将孙沐喜的母亲关在了家里。孙沐喜的母亲是个有魄力的,直接和孙家断绝了关系,就为了和那个书生在一起。后来孙沐喜的母亲就搬到了南街和孙沐喜的父亲一起,他们在南街举行了婚礼,一开始两人确实很恩爱,孙沐喜的母亲做绣品补贴家用,孙沐喜的父亲努力备考,有时也写几副字去卖。第二年,孙沐喜的母亲就怀孕了,然后孙沐喜出生了。在孙沐喜五岁前,一家三口一直很幸福,惹得南街的人都很艳羡。
但孙沐喜五岁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因为连续五六年没有考中举人,孙沐喜的父亲逐渐颓废了下去。一开始只是在家里或者对着领居发发牢骚,后来开始酗酒,再然后开始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孙沐喜的母亲护着孙沐喜,就这样一直生活了几年,直到孙沐喜十二岁的时候,孙沐喜的父亲在酗酒之后直接将自己的妻子打死了。后来,还是曾经一直买孙沐喜母亲绣品的绣品店店主看不下去了,让孙沐喜到自己店里帮忙,给她点工钱,要不然都不知道孙沐喜能不能活下去。
虽然能勉强维持温饱,但孙沐喜拿回的一点工钱都被她父亲抢走去买酒了,还要遭到父亲的殴打。直到几个月前孙沐喜的父亲因为酗酒活活把自己喝死了,孙沐喜才算跳出了这个火圈。
说到这里,男人喝了口茶,摇摇头说:“谁知道是从一个火圈跳到了另一个火圈,哎……”
“这怎么说?孙沐喜没了父亲的拖累,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江琼听到这里眼眶已经红了,听到男人后面更是急忙反驳。
“哎……你们不是知道沐喜那丫头被说成杀人犯的事吗,那个火坑就是她丈夫赵毅渠。”男人将故事继续讲了下去。
孙沐喜的父亲死了之后,孙沐喜因为没钱,只能卖身葬父,结果就被赵母看上了。赵母就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赵毅渠。赵毅渠好赌,家里的田产都被他输光了,就这样也没让他改变一点。赵毅渠之前没赌光家产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妻子,但赵毅渠有暴力倾向,那一任妻子就是被活活打死的,但因为当时赵家有钱,用钱摆平了。但后来因为这两件事,也没人敢把自己家的女儿嫁过去了。孙沐喜的出现正好解了赵母的燃眉之急,用五个下品灵石买下了孙沐喜,匆匆办完了喜事。直到孙沐喜被说成杀人凶手。
江琼听完孙沐喜的故事,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凌意只好一边递手绢,一边问道:“孙沐喜嫁过去之后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沐喜那孩子有次回来拿东西我看见的,脸上都是伤,哎……”男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凌意了解完之后,准备带着江琼回去汇合,结果江琼还在一旁哭。
凌意扶了扶额,无奈地对男人说道:“抱歉,我弟弟有些感性。我们今天就不打扰您了,告辞。”
男人将两人送到了门口,凌意和江琼告辞后便向客栈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