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大家动作更是一顿,公孙秧与商杨同时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吾命休矣!
缪万希脚步一转,转瞬就欺身上前,伸手掐住了秦琛的脖颈。
秦琛身为守城大将,武艺非凡,在此时竟挣脱不开分毫。
这时人们才想到,从一开始,缪万希就是马背上得来的江山,他才是他们阵营中真正最强的主将。
只是随着他们疆土越来越大,军师再也不许缪万希冲到前线,大家也慢慢忘记了他那惊人的武艺。
“是谁说我容不得阿玉的性命?是谁!是谁怂恿阿玉不惜性命!”秦琛只感觉颈间铁掌越箍越紧,缪万希凶狠的眼神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竟像是真的想要了他的性命。
慌乱之间,他往后一指,所指之处,众人齐刷刷跪地,秦琛这才发现公孙秧二人早已跑没了踪影,一时竟指不到他俩。
这时缪万希才松了手,他扫视四周:“若让我查出是谁害阿玉至此,我要了他全族性命!”
说罢,他匆匆往外赶去。
——
“别拍了,撒手!咳咳咳——”
玉想衣被人一巴掌拍到后背上,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震荡,险些把魂儿都给吐出来。
他刚刚脱力,本想着借水流浮上水面,谁知道竟被连云起那个牲口拦腰箍住,他不留神间,被迫喝了好几口水,此时终于把水吐了个干净。
“军师!何至于此,你究竟为何如此?”
玉想衣睁开眼,见墨辰紧紧握住他的手,他努了把力,依然没能挣开,只好回话说:“阿辰,天命不可违。”
“我不懂!凭什么?我不信命,也不信这天。”
“你信啊阿辰,”玉想衣还是笑着,苍白的脸上带着呛咳出的红晕:“那日卦象,明明只有你一个人看懂了,不是吗?”
“我可以替你,阿玉,让我替你,”墨辰跪坐在地,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把玉想衣的手掌贴在自己侧脸上:
“我知道你有办法,让我替你。”
“我不愿意!”
玉想衣终于把手抽了出来,他只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几个人这几天怎么都怪怪的,大男人牵什么手?
正嘟囔间,他的手又被另一个人拉住了。
“阿玉,你没事吧?”
“主公……我没事。”玉想衣看着缪万希逼视般的眼神,突然有些躲闪。
怎么有点亏了心似的负罪感,好奇怪。
对于男主,玉想衣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刚刚认识男主的时候,他还是个少年人。
那时男主才堪堪十五岁,被吃绝户的老缪家赶出家族,带着自己重病的祖母四处躲藏。
跟个狼崽子一样,天不服地不怕的,逮谁咬谁。
玉想衣这副身体比他还要小三岁,但是玉想衣自己的灵魂可大太多了,他看缪万希就跟看不懂事的可怜小孩一个样。
后来,他陪着他送葬了祖母,没给他们太多懈怠的机会,天下立刻便大乱起来了。
这些年,他为男主操碎了心,大到君国天下、下属敌人,小到衣食住行、莺莺燕燕,他不仅操心,还要引导男主自己学会举一反三,以免日后自己走了男主啥也不会耽误剧情进展。
都说家长之爱,为孩子计长远。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玉想衣终于悟了,原来他是——母亲(大雾划掉)父亲啊?
这感天动地的父子情啊!
开悟了的玉想衣突然就不别扭了,他也伸手握住缪万希的手:“儿……咳咳,主公,我没事了,真的,前线还有的是军情要处理,你去忙吧,我这就回房去……”
缪万希用披风裹住玉想衣横抱回了房内,隔绝了屋外拥挤人群的视线。
玉想衣:不儿,这对吗?儿子抱爹,大逆不道??
算了,就当是儿子孝顺……
看缪万希还有来剥他湿衣服给他洗澡的倾向,玉想衣连连推拒:“不不不了,我一会自己泡泡就行了!”
说着,他眼眸一转,就开始转移视线:“那个,主公,对不起啊。我大庭广众之下轻生,怕是要给大昭带来舆论压力……”
“阿玉,”缪万希打断他的话:“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
玉想衣垂眸,也笑开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