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赤霄听到她的回答不是很满意,看了一眼少女的装扮,以为是普通的宫女,他手上的力度就要加深,想要了结容鸢,然而眼前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宋珣披着衣裳站在门边,屋内漏出的光照在容鸢的脸上,他见她果然脸色惨白,便知道她是被赤霄吓到了。
他扫了一眼容鸢手中提着的食盒,目光越过容鸢与她身后的赤霄对上,示意他放开容鸢。
赤霄听话地松开了容鸢。
感觉到贴着脖子的利刃消失了,容鸢下意识想要回头看,那听着声音熟悉的人是谁,只是才偏了一下头,就听见倚在门边的男人说话了。
“若我是公主,就不会回头。”
清润的嗓音在寂静的黑夜中缓缓响起,像是一道催命符。
瞬间容鸢把自己的头掰正,对着一脸冷淡的宋珣就差举着手指发誓:“我方才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站在这里的,更没有要偷听的意思,你要是不信......”
“我要是不信,你待如何?”
像是听到了很好的笑,他唇边现出一抹淡笑,一双幽深的黑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若是有一句是假话,就,就让我一辈子都吃不到甜食!”
这对她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她最爱吃的就是甜食,她都不敢想要是没有甜食,她的下半辈子要怎么过。
说完她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宋珣的表情。
宋珣还以为她要发什么祸及家人的毒誓,没想到却是这个,他睨了低下头跟个鹌鹑一样的少女,一时无言。
对方的沉默让容鸢内心忐忑,耳边的更漏声像是死亡倒计时。
良久,前方传来一道轻笑声,她身体瞬间紧绷。
“进来。”
容鸢正在心里猜着宋珣会如何处置自己,听到这两个字,仿佛已经是被宣布的死刑,她抬眸只看见宋珣的背影消失在门边。
等了半晌,她最终还是咬了咬唇跟了进去。
这道门不是宋珣的房门,而是她通往地狱的鬼门关。
许是之前偷偷前来给宋珣上药养成了习惯,她进去之后顺手把房门给带上了。
跟在她身后的赤霄,鼻子差点被房门给夹到。
赤霄:......
他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却听见宋珣说话了。
“没你的事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离开。
容鸢最后还是没能看见那熟悉声音的主人是何模样,不过想了想,知道得越少,她就越安全,最终没有执着于那人的长相。
她直接装成鸵鸟埋首站在屋内,大气不敢出,在心里猜想宋珣会如何处置自己。
宋珣坐在椅子上,看着乖顺地站在身前的少女,此时她正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原本他打算放任赤霄灭口,可想起白天在瑶华宫听见的话,他心中又对她起了疑,她是如何猜到祭天之行不会顺利。
他不信容家的人会对他生疑,看着手足无措地容鸢,一眼就能猜到心思的人,如何都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
可就算祭天的事情是她无意中猜到的,但她白天撞见他杀人,今晚又撞见赤霄出现在他的房中。
两次巧合,真的只是巧合?
更何况他至今为此,仍不明白为何容鸢在那晚想要刺杀他。
他不动声色给自己倒了杯茶,在容鸢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才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听到他的声音,容鸢不知为何,总觉还是有把刀悬在自己的脑袋上,顾不得什么了,她猛地把手中一直拎着的食盒举到了身前,小心翼翼说道:“我是来给你送酥饼的。”
宋珣早发现她提了个食盒,他撇了那食盒一眼,心想这酥饼里面,是否下了毒。
不过以她的胆子,大约也找不到毒药来给他下,所以只能是旁人给她的。
未等他说话,容鸢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碟的玫瑰豆沙酥饼。
许是被这么吓了一通,她居然觉得有些饿了,在闻到酥饼的香味时,她几不可查地咽了咽口水。
宋珣瞧见了她吞咽的动作,似笑非笑道:“所以你大半夜鬼鬼祟祟前来,只是为了给我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