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太突然了。

走廊上，月岛萤愣在那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风间理正仰头看着他。月岛萤视角下，能看到女孩细长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她的眼神因为灯光的折射显得格外澄澈。

不良少女在晚上也会露出温和的一面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脑子不太清醒，这种白天绝对不会回答的问题，月岛萤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他不怎么和女生聊天，但从小到大有很多女生给他写过情书，或者通过山口忠要他的联系方式。这些事他心知肚明。

喜欢一个人是很难藏得住的。

那些细微的情绪，就像把大海塞进瓶子里，稍微一动就要溢出来。

但他从未回应过任何人。

因为他不喜欢。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月岛萤没有答案，所以用了他最熟悉的方式来回复。

“谁稀罕你喜欢！”风间理立刻炸毛。

最后，两人一起用关门声结束了这场危险的对话。

风间理得到了个没用的答案，她将耳机戴上，重新打开网页，考试的危机感让她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

离期中考试还有五天时，早见惊讶地发现后桌快要枯萎了。

“理？”早见靠过来，“你怎么了？”

风间理摊在课本上，眼神空洞。可怜的书已经裂开了几道口子，书角还翘起了一片。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日文，怎么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她正在后悔自己那晚上车时为什么要夸下海口。

早见：“理……这书到你手上还没有三天。”

风间理的手还在不知觉地蹂躏着课本：“早见见，你知道我们班谁生物成绩最好吗？”

早见眨了眨眼：“巧了，月岛同学的生物是全年级第一哦。”

“……”

风间理沉默了足足三秒，才抬起头来，嘴角抽搐：“还有其他选项吗？”

“第二名是木村同学。”

她立刻抱起课本，却听到早见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跟月岛同学差了快十分。”

“十分？！”风间理的动作僵在了原地，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她往后排瞄了一眼，月岛萤戴着耳机正在看书，于是她放心地问道：“这家伙每次能考多少分？”

“几乎是满分。”早见小声回答。

“这合理吗，”风间理听完，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课本，“一个冷漠又无情的人类怎么会这么了解动物？”

“你……要不去问问吗？”早见提议。

“绝对不可能！”风间理果断回绝，“找他肯定比死了还难受。”

然而，五分钟后。

风间理抱着生物课本，站在月岛萤的座位旁，接受了这个悲壮的命运。

“月岛同学。”风间理终于开口。

月岛萤放下手中的书，那双淡棕色的眼睛缓缓抬起，落在她脸上：“什么事？”

风间理扬了扬手里的生物课本：“你……生物是不是学得挺好？”

月岛萤唇角似有若无地勾起：“然后呢？”

“你能不能……”风间理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抽搐着吐出几个字：“能不能教——”

“不能。”月岛萤听都没听完。

风间理想把书拍到他头上。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豁出去了：“月岛，求你了！”

月岛萤挑了挑眉，没搭话。

风间理赶紧加码：“考完请你吃拉面。”

“帮你值日。”

“帮你打扫房间。”

……

“最近训练的时候，便当吃腻了。”月岛萤看着她，思索了一下，突然说。

风间理来了精神，赶紧顺着他的意思：“你想要哪一款？我帮你买。”

月岛萤：“热的，刚从家里出锅的那种。”

下一秒，他的桌子被风间理拍得一震：“月岛你不要得寸进尺！”

月岛萤淡淡地扫了一下那双拍在自己桌上的手，平静道：“那你自己学吧。”

风间理深吸一口气，纠结了几秒，终于妥协地举起双手：“行！我答应你。明天下午，我双手奉上一个热腾腾的妈妈牌便当。”

——于是，第二天下午，她提着一个保温袋站到了体育馆门口，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