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不知怎的,从銮庭出来便胡言乱语,奴才恐污了圣颜,命人填井了,请陛下赐罪!”他先斩后奏,保全了秦王的名声又何尝不是保全了陛下的名声。
宣仁帝冷哼一声,快速捻动那念珠。
“传朕旨意,册定王为尊亲王,母妃丽妃为正一品皇贵妃,封号……恭,择良日行册封礼。”常德领旨退至一旁。
宣仁帝此番,不过为抚慰卢氏一族,同时也借皇贵妃封号敲打卢氏。
“老九那王妃?”宣仁帝眯起双眸,脑中又浮现宋鹤之的身影,抛却貌丑庸俗之态,那窈窕身段倒看得过眼。
“禀陛下,奴才今日奉命搜宫,瞧见宁王夫妇恩爱非常,王妃也……也不似那日在乾清宫大殿之上庸俗无礼。”宣仁帝听此,将手中念珠一甩,念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恩爱非常?朕的老九愈发会演了……”宣仁帝沉吟许久,方才摆摆手。
“罢了,传朕口谕,宁王既被囚于銮庭,就宣宁王妃不日后皇家探春宴之上面圣吧。”他倒要瞧瞧,这宋氏女如何再欺君罔上。
常德自是知晓宣仁帝心中所想,自言为江山社稷安定贬司马将军废东宫太子,如今竟又想夺亲子之妻?
……
入夜,宋鹤之恰盥洗完毕,芝兰执一枚和田玉齿篦子为她栉发。
她发丝柔软乌亮,昨儿睡前匆匆用干花濯发,如今青丝拂动渗出一股清香。
入夜微凉,谢臻这墨狐大氅她当真喜爱,自今晨披上到如今也不愿撒手,宁王殿下的东西,自是好的。
而谢臻侧卧于榻,姿态闲散,他食指抵住眉尾,眉眼微阖,眸光却投向窗边佳人。
佳人落妆,白日发间珠翠尽除,只余一枚玉兰玉簪挽住青丝。
暗卫自不敢贸然进殿,于殿外叩见,谢臻微微抬眼,正对上宋鹤之。
“昭昭先歇下罢。”说完只着一墨黑寝衣便要去前殿。
“殿下!”宋鹤之起身走至谢臻面前,瞧着他这幅模样总归是冷的,便解了那墨狐大氅抬脚给他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