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小名是平平。”
“家里人都叫你这个名字吗?”
“是的呢。”
筷子戳中鸡腿,用力扯开一片鸡腿肉,带着青菜一起喂给他。
孟景明自然张开嘴巴吃下去——现在已经十分享受这种待遇。
“那昨天那位——是你的朋友吗?”
“不算是,他是我朋友的男朋友,我跟他只见过一次。”吃太多米饭有些干,他偏头喝了口水,听她说着,“不过我朋友特爱跟他分享生活,也就记住有我这个人了。”
杨春禾虽是给他夹了两个鸡腿,心里古怪作祟却是很少给他肉吃。
饿了一天的孟景明当然是想吃多多的肉。
眼前她又夹了一大块米饭,便出声:
“平平我想吃肉。”
浑身像是被电着了手一抖,成团的米饭啪嗒一下掉回碗里。
孟景明笑吟吟看着她。
女人佯装若无其事,重新给他夹饭——还是那团米饭。
男生提醒:“平平我要吃肉,不要米饭。”
这次终于喂给他一大块肉。
“所以——”他嚼嚼,“你才给小猫取名叫安安吗?”
平安。
“对啊,也想不到其他名字了。不过我家里还有只猫,你猜猜叫什么名字?”
杨春禾好歹工作一年了,很快就处理好自己心底那微妙的荡漾。
他努力思考,什么东西和平安有关系呢?
恰好瞥见空调上的绿植,心思一动,“平安树?”
她摇头,“接近了。”
跟树有关啊?
树上会有什么?
除了叶子,也可能会开花,之后可能会结果吧——
等会。
他迟疑:“平安果?”
“答对啦!”
杨春禾眼睛弯弯。
“它叫果果,很粘人呢。”
“每次回到家就会噔噔噔跑过来让我抱抱,安安就不一样,看我一眼确保回来了就不理我。”
回忆起抱果果温软馨香的感觉,那等被小猫依赖的滋味真是世界上最幸福事情,热乎乎的身子抱了个满。
现在想想都觉得怀里空落落的。
“安安,过来。”
安安正和橘猫相互舔毛,舔得那叫一个舒服,倒刺勾住毛发,脑瓜子不住后仰。
杨春禾又叫了一次。
它还没动。
“安安?”
小猫动作顿住,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会儿,竟然爬起来屁颠屁颠来到孟景明椅子下,感受一下高度,抬手直起身子搭上他的腿,用力上窜,稳当地踩在他身上。
透亮水润的眼睛盯着他看,似乎在问,怎么了,人 ?
杨春禾:......
“安安,过来,来着。”
她指了指自己的腿。
安安瞥她一眼,又扭头直勾勾看向男生。
这猫还能要吗?
看到她气鼓鼓的脸,孟景明笑着打趣,“别跟孩子计较。”
哼。
“那有什么的,反正也快回家了,到时候我只跟果果玩,不跟安安玩。”
“什么回家?”
“昨晚他们说的呀,明天就会有军/人来清理丧尸了,大概两天。”
她惦记那道伤口,不免多说些,“等到他们来,你就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孟景明:“好。”
“你右手不能动,需要做什么就来找我。”
“好。”
杨春禾说到做到,整个下午,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嘘寒问暖。
喝水都得亲自倒好给他。
就差上厕所跟过去了。
拒绝她帮忙的请求,男生关上卫生间的门,长吁一口气。
真是......
他又不是小孩,只是右手不能动而已,还没严重要上厕所要人帮......
不过——这种黏人劲儿还挺喜欢。
他把杨春禾的关照自定义为“黏人”。
左手生疏僵硬地脱下裤子——唔——是有点不方便。
冲水声呼啦响起,他走到洗手台洗手,继而抬头看前方。
额前发丝晃悠悠垂下,快要遮住眼睛。
待会问问她会不会剪头发吧。
镜子里的男生年轻俊朗,嘴角的笑容从未落下。
咦?
他侧过脸,右脸颊沾上了几缕白色的猫毛,应该是刚才陪小猫玩的时候弄上了。
试了好几次,手机拿不掉。
他叹口气,本想左手就不方便,打开水龙头的时候还在想,要不然把她叫进来帮我洗脸。
这个想法刚出来就被毙掉。
——多大个人了洗脸还要人帮。
另一个小人蹦出来反驳。
——他乐意,她愿意,管你什么事。
两小人开始激烈搏斗。
微凉的水流扑在脸上很舒服。
正在洗脸的男生忽然摸到不一样的液体,比水更加粘稠。
心底升起一股不妙。
睁开眼睛,水池已经被血液晕染成粉红色。
吧嗒、吧嗒。
又有两滴鲜血滴落下来,鼻腔里血液涌动,无法控制地往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