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姿雪貌的司雾,举着一只浪漫梦幻的棉花糖,耳根烧红,稍显局促地站在她房门口。
她觉得这一幕,比抱着一大捧玫瑰花更有杀伤力。
“哇哦。”
司雾有点难为情地抬眸,“给你。”
“谢谢!”花梦欢欢喜喜接过,眼睛亮得像钻石。
她想先拍张照,发现室内灯光不太行,又拉开窗帘,左手高举着,右手按手机,半蹲的姿势很努力。
司雾走过去抽过竹签帮她举,“这个高度可以吗?”
花梦一愣,看着他,“可…可以。”
她先拍了一张,看着他的手,忍不住悄悄把焦距拉到0.5,将他拉进她的世界里。
咔嚓,定格。
后来十年,这张照片跨越半个地球,在极寒之地被小心收藏,又被世人经年传颂。
“好了。”花梦站起身。
司雾自然地把棉花糖递给她,“快吃,要化了。”
“好。”花梦小心拆开包装袋,揪了一片放进嘴里,满意地傻笑,“好甜。”
她吃了一半,玫瑰只剩一颗花心,她插进空着的咖啡杯里,坐在床边欣赏。
忽然,拍了拍身旁位置,“坐吗?”
司雾看看她拍在床上的手,又看看她一脸清白的神情。
花梦轻声道:“你走了很远过来吧?歇一会。”
司雾第一反应是低头去看自己的鞋,很干净,他明明在楼下就擦干净了,每次如常。
花梦:“我是看你微信运动,这才过去半天,你已经排第一了,累不累?”
司雾:“还好。”
花梦拉开书桌前的木椅,“坐这。”
司雾思考几秒,走过去坐下。
椅子和床的距离很近,但是比床与床的距离更远。
长腿局促地收到椅下,司雾慢慢坐下,花梦离他太近了,他背靠着椅背,又昂着头,尽力拉开距离。
像是动物世界里捕猎一般。
总是先诱导、期骗、放松警惕,再猝不及防出手,现出獠牙,撕开血肉。
花梦伸手抚上他的膝盖。
掌心的温热透过布料传到皮肤,司雾屏住呼吸,不自觉往后退,但椅背已经靠到桌沿,退无可退。
花梦缓缓站起来,手从他的膝盖挪到他的肩膀,精巧的五官在司雾眼中不断放大、放大。
清冽的香味入侵鼻息,晶莹的嘴唇微微张开,颜色和质感都很像很像他小时候吃过的棒棒糖。
是什么味道?草莓、蜜桃?
是荔枝。
他记忆苏醒,但是眼前的直观却难以面对,记忆不再成为逃避的借口。
柔软的肌肤轻轻一触,似蜻蜓点水,白羽飘飞。
司雾睁开眼。
花梦坐起身,又恢复到床与椅的距离。
她食指与拇指轻捻,笑着说:“你掉了一根睫毛,好长啊。”
见他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又说:“我近视没戴眼镜看不清,就凑近了点,你没事吧?”
司雾移开目光,窗外正日光如泄。
他站起身,“方便借用一下卫生间吗?我需要洗一下手。”
“嗯,你去吧。”花梦跪坐在床上,仰头道。
司雾侧身走到卫生间门口,“等我出来就开始今天的项目吧。”
“好啊。”
木门被缓缓合上。
洗手台的水声传来。
捉弄得逞,花梦有些狡黠地笑,轻轻嘟嘴吹一口气,指尖的睫毛飘飘摇摇入尘埃。
她爬下床,把皱巴巴的床铺拉平整。
三分钟,五分钟,还是十分钟,花梦猜测着司雾的脸红期限。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
花梦心中一紧,现在不是客房服务的时间啊。
敲错门了?
花梦站起来轻轻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瞧。
染着一头红毛的时朝站在门口,表情已经有点不耐烦。
花梦忍不住吸一口气,背后卫生间,一门之隔,洗手台的水声也停了。
空气仿佛也陷入凝滞,整个房间恍然陷入社死地狱。
花梦低下头思索怎么办,要不装人不在?反正时朝是突然袭击。
但是时朝没给她这个演出机会。
花梦的手机响起来,她无可奈何地认命接起。
“嗯?喂?”
“开门!”
花梦装傻:“什么?”
“我听见你手机响了,还在睡呢?醒了没?快开门,在你门口站半天了,一袋子零食拎得我手要断了!”
“来了来了!”花梦吸一口气握上门把手,提高声量喊了一句,“我开门了啊。”
她打开门,扑上去抱住时朝的脖子。
“朝朝我好想你。”
“来,把东西拿进去,地上还两袋,我实在拎不动了。”
“时总可真是体恤下臣,带这么多吃的喝的。”
“那可不,大学四年把你喂这么可爱多不容易,瘦了我多亏啊。”
花梦接过所有东西,把该放冰箱的赶紧塞进冰箱。
时朝打量她这小屋,“哟,收拾得挺好,跟过日子似的。”
审视完,张开双臂躺进她刚铺平的床铺。
然后滚来滚去。
花梦心脏噗噗跳,脸上仍是平静,“朝朝,累了吧,走,我请你出去去吃大餐。”
时朝懒洋洋伸懒腰,“吃什么大餐啊,我一大早坐高铁累死了,一步都挪不动了。”
花梦拉过她胳膊,“去吧去吧,你今天穿这么好看,不出去吃饭可惜了。”
时朝怀疑地看着她,“你这小裸妆化得不错啊,原本要去见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