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攻势不停,手刀迅猛地横扫向我的喉部。这是极敏感脆弱的部位,我身体猛然后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她紧接着一个侧踢,直接把沙发踹倒。我顺势一个后空翻,稳稳地半蹲在了地上。
她见状,兴奋地拍起手来,大声为我喝彩 ,“好灵巧的身法!腰力一定不错,让姐姐摸摸!”
什么!难道她是个蕾丝,这么直白的性骚扰吗!我虽然不反感、不歧视这类人,但我一个只喜欢男人的女人,被一个有那方面倾向的女人摸,我不能接受,膈应得很。
她双掌猛地拍向翻倒的沙发,弓背蜷缩的身躯瞬间弹射而出,恰似蓄满力量的弹簧,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狠劲。趁她落地尚未站稳,我迅猛出手,手刀如利刃般直取她的颈部。她反应极快,在空中身形一扭,以一个惊险的下腰姿势翻转数周,单手撑地,一条腿高高翘起,裹挟着气流,直劈向我的头颅。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压得我膝盖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她双手撑地,纤细的腰肢陡然发力,两条腿如同一对致命的钢钳,呈剪刀式飞速袭来,目标正是我的脖颈。
我心里清楚,一旦被她锁住,那反绞的力道足以折断颈椎。
千钧一发之际,我迅速下身躺倒,滑铲踢向她撑地的手。她反应敏捷,一只手迅速抬起,避开了我的踢踹,仅靠另一只手支撑地面,腰肢再次发力,竟以不可思议的侧翻身,稳稳地站立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大骇,这女人的腰身是和蛇一样吗?柔韧得超乎想象,我甚至荒唐地觉得,她或许能被随意折叠。看这情形,我根本打不过,Stone手下的雇佣兵连女人都如此剽悍,实力恐怖如斯。
我趁机躲到了钟烈身后,扒拉着他的肩膀,探出头,赶忙强调:“我只喜欢男人!”
在场的人哄然大笑。
她无奈笑了笑,耸耸肩,居然掏出了一万美金递给钟烈。在坐的人,有几个算几个都掏出了美金递给钟烈。
钟烈告诉我,大家打赌,女人多久能锁住我,有人坐庄开了这个赌局,赌五分钟内可不可以。但唯独他赌女人锁不住我。所以现在他一家独赢,众人纷纷掏钱。
我感叹:“雇佣兵都这么有钱吗?随随便便就下注一万美金?”
钟烈:“收入高,都不在乎钱,花钱如流水。平时赌的更大,十万起步都不算啥。这次我收了三十多万,分你一半。”
我:“不用!你留着吧。”
钟烈拍拍一沓票子,“谢啦!”
我:“不客气!他们为什么要试我?”
钟烈:“Stone介绍了你,这一个月会跟在团里行动,他们好奇你这个能被Stone允许参加行动的外援有多少斤两。”
我:“所以,那个女人真的是蕾丝吗?”
钟烈:“不是。她喜欢Stone,所以加入团队的。”
我:还好!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招女人喜欢呢?我的长相不在那个点上。
直升机抵达目的地上空后,我和钟烈依次空降任务,采用高跳低开(HAHO)的方式。高跳低开这种模式,跳伞者自高空跃出机舱后,会在较低高度才打开降落伞,滞空时间短,且能精准定位降落点。为精确掌握开伞时机,我和钟烈都配备了专用的机械高度计。
本次直升机攀升至五千米的最高升限。降落点设定在松软且平坦的海岸基线,相较复杂的热带丛林环境,海岸基线不仅视野开阔,更能有效增加缓冲安全性,极大降低了着陆风险。
自从第一次高空跳伞后,我就喜欢上了这项运动,只可惜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当站在舱门边,强风呼啸着灌进耳道,心跳瞬间失控,鼓点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着胸腔。双脚迈出舱门,整个人便坠入了无尽的虚空。自由落体的刹那,风如汹涌的浪,狠狠拍打在身上,连呼吸都停顿了。大地以骇人的速度扑面而来,视野里的一切都被拉成了模糊的光影。
初时的恐惧让我不知所措。然而,在这看似无尽的坠落中,随着适应了,恐惧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兴奋。广袤的大地、连绵的山川、蜿蜒的河流,一切都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视角呈现在眼前,壮美得令人窒息。我好想肆意的狂喊,只可惜开不了口。在天地间,我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
突然,伞包打开,巨大的缓冲力将我猛地往上一提,速度骤减。我缓缓飘荡在空中,看着脚下渐渐清晰的景物,心中满是冒险的亢奋,好想立马再跳一次。
落地后,我收好了伞包。我:“这次,就我俩?”
钟烈拍拍我的肩膀,“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是我在执行任务时最常听到搭档说的,证明我很弱,我有些哭笑不得。
谈战说,我会往前冲,但貌似我的搭档总是把我护在身后呀。
强者的自信都能允许弱者的存在!
钟烈拿出地图,领着我边往目的地进发,边解释这次任务:“我们到达指定地点,配合抓人。”
我:“狙击掩护任务。”
钟烈:“是。”
我们背着装备穿过海拔四千米的峰岭,进了一片原始森林,处于两国的边境线上。抵达指定地点,一间石头和木材混搭的房子,在森林深处。
屋里面的人似乎不太友好,见到我和钟烈进门,特别是看我是个女人,于是其中一人对我吹起了挑衅的口哨,还伸手想要摸一把。
对方的手伸过来,我闪电般探出手,精准无比地掐住他的腕关节。紧接着,手上猛地发力,一捏一抬,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他的关节瞬间脱臼 ,整个人因剧痛而扭曲。趁他疼得弯下腰的间隙,我迅速起脚,狠狠朝着他的裆部踹去。那人嘴成O型,无声跪倒在地。
另一个家伙见状,恶狠狠地从腰间抽出匕首,目露凶光,直直朝我刺来。
钟烈挡在我身前,迎着匕首冲上前,快如闪电般擒住那人的手臂,顺势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那人手臂被生生折叠。紧接着,一记刚猛有力的勾拳直直轰在那人下巴上,打得他两眼发花,脚步踉跄。钟烈趁势提膝狠狠撞在对方腹部,一把夺过匕首。此时,另一个男人冲过来想帮忙,钟烈看也不看,扬手一掷,匕首飞射而出,几乎是贴着那男人的脸颊划过,“噗”的一声,深深钉进身后的木头墙里,木屑飞溅。
紧张的对峙一触即发 ,钟烈迅速拔出腰间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前方那些还在不断拥上来的人。
我紧紧握着手榴弹,拇指用力一拉,安全销“嗖”地弹出,我侧身靠在钟烈身旁。
我俩都不是那种会放狠话的人,但此时无声胜有声。看我俩这架势,屋里的人本能退后了半步。遇见怕死的就好办了,这架打不成。
“住手!”一声暴呵,里间走出一个秃头男人,络腮胡。他这一嗓子,屋里的其他人都不敢再动了,看来是个头头。
他看了钟烈一眼,径直走了过来,居然和钟烈熊抱了一个。
钟烈介绍这个秃头男人叫“阿叔”,是个退役军人,在雇佣兵界混迹很长时间了,之前的任务中认识的,和Stone的关系不错。因为他年纪大了,不在一线拼杀,转而接一些小任务。
阿叔指了指我手里的手榴弹,意思是让我插回安全销,收起来。
阿叔感叹:“没见过这么彪的姑娘,一言不合就拔手榴弹。Stone新招募的人?”
钟烈回:“是。”
钟烈看向我,忍不住偷笑,他知道我惜命,不过是拿出来吓唬人的,真不一定扔。
阿叔给他的队员复位了手腕。和我们解释:都是误会,以为钟烈和我是走边境线探查情报的探子。
本来钟烈和我来是帮阿叔抓一个探子的,但现在人被阿叔抓到了。他也没想到巡山的时候就这么巧遇见了,探子就仨人,抓的很顺利,另外两个探子反击开枪时被打死了。只是活抓的这探子很顽固,挨了打也不肯交代。阿叔考虑不如把人交给雇主算了,虽然没问出情报钱少点,但是活人也能卖出价钱,这两天正等雇主来接人。
任务不用做了,明天我和钟烈哪儿来的回哪去,指定地点有直升机接。
夜幕降下,森林里气温急剧下降。
大厅中央,用石头搭建的篝火台里,火苗欢快跳跃,橙黄的火光将黑暗驱散,房间里暖意渐升。几张行军床围着火堆摆放,有人裹着毯子,早已在上面酣然入睡,鼾声此起彼伏。屋内虽有几间独立的房间,可远离篝火,寒冷便肆意侵袭,所以众人都更乐意挤在这大厅中,享受篝火带来的温暖。
我和钟烈靠着椅子睡,把背包放在脚边。
天刚亮,瞭望塔上的人就喊了一嗓子,手指向了山脊线的方向。
阿叔本来从屋子里出来,要和瞭望塔上的人换岗。他拿望远镜看,一个三十人的小队在跑动,估计一小时能抵达这里,看样子不像是雇主的人,倒像是来救探子的人。
阿叔一脚踹开大厅的门,喊:“动起来!”
所有的人都从睡着状态醒来,拿起了放在身边的武器,有条不紊的进入战斗位置。
阿叔从墙角提起了一个行军包往外走,招呼钟烈一起,我本能跟着钟烈也往屋外走。阿叔边走,手边在行军包里薅,随手拿出来一个个简易爆/炸装置放到屋外的草丛里,用灌木掩盖一下。
这些东西的核心是一个装满自制烈性炸/药的金属罐,炸药由硝酸铵、燃油和其他化学物质混合而成。金属罐被厚实的电工胶带层层缠绕固定,以防止炸药泄漏。罐身连接着一个小巧的电子元件——□□。□□的遥控接收部分,是从废弃遥控器上拆解改造而来的简易电路模块,上面的指示灯微弱闪烁。几条颜色各异、外皮磨损的电线,将接收模块与雷/管紧密相连。一组用橡皮筋简单捆绑在一起的干电池,被塞在一个破旧的塑料盒里,盒盖用胶带勉强固定。只要在有效距离内,阿叔按下改装遥控器上特制的按钮,接收模块接收到信号,电流瞬间通过电线流入雷/管,就可引爆。
阿叔吩咐钟烈进树林里找狙击位,配合屋里的他们反击。我和钟烈背着狙击枪,进了林子,各自找好了狙击点。
我看阿叔围着屋前的路转了半圈,那个行军包空瘪了。
阿叔这边十个人守屋子,我和钟烈分别进入树林,把守屋前屋后。
三十人的小队抵近后,屋前的战况比较激烈,不断传来爆炸声和枪声,应该是阿叔引爆了埋在屋外小道上的炸弹。
屋后,来进攻的只五人,都拿着AK;屋里两人防守,砸开了玻璃,开枪还击。进攻方的三人掩护,两人偷摸近墙边,打算往屋里扔手榴弹,被我一枪干掉,手榴弹没扔进屋里,落地爆开,炸伤了另一人。
屋内,两人背靠着石墙,密集的子弹“哒哒哒”地打在石头上,溅起串串火花,碎屑横飞。
屋外,三人呈扇形散开,脚步不断变换,手中的枪喷吐着火舌,子弹如暴雨般朝着屋内倾泻,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我再次扣动扳机,解决掉一人。
另外两人一惊,失了开枪的秩序,被屋里的人抓住机会打死。
突然,一阵RPG的爆炸声从树林那边传来,是进攻方正在采取行动。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钟烈。在战场上,狙击手向来不招人待见,一旦被发现,各方都会毫不犹豫地动用手头的重火力,力求尽快将其解决。也不知道钟烈现在情况如何?
我看屋后没啥事了,就转向往屋前跑。
没了钟烈狙击枪的掩护,屋前的进攻方冲到窗户下,朝里面扔进一颗手榴弹,爆炸声过后,屋里没人再开枪,有人冲进去,救出了探子。
阿叔脸上、身上都挂了彩,被人拖出了屋子,有人拔枪对准了他的脑袋,正打算开枪。
钟烈躲过RPG,在树林里翻滚一小段后,稳住了身体,迅速另寻了个狙击位掩护。他一发子弹射穿了拔枪那人的脑袋,救了阿叔。
原本围着阿叔的几个人立刻散开,都靠着墙角对钟烈的方向开枪,但根本没找着钟烈,全是乱射。
阿叔趁机躺倒,双手护住头部,顺势滚下了山坡,免不了被尖锐的石头磕碰,不过至少摆脱了被人爆头的危险。
一番搜寻后,屋外墙角位置又有人架起了RPG打算射向钟烈,我及时赶到,开枪解除了这个威胁。
三十人的小队剩下不到十人。阿叔安排在屋后防守的两人从屋子侧面突然冲出,一梭子弹扫射,又干掉几人。最后钟烈几乎一枪收拾一个,唯独留下了那个探子,他在逃跑的时候被打伤了腿,栽倒在地动弹不得,等着让阿叔重新抓回来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