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谈战的营救行动有了消息。
这个岛屿孤立在大西洋上,原是用来关押重刑犯的地方,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弃用,就荒废了,少有人知道这么个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蒋捷标明了经纬度,谁都不会想到他们被关在这里。卫星定位看,谈战和欧阳依依都惊叹:真是个绝佳的隐藏点。
岛屿四周建有环形围墙,墙外就是悬崖峭壁,难于攀爬,墙顶端通上电网;悬崖下方是湍急的海流和暗礁,船根本无法靠近,就连小艇都停不稳;上岛交通,仅用直升机,但外来的直升机无法靠近,雷达探测建筑物内设有重武器——地面导弹,会直击空中目标。这是座孤岛,防守异常坚固,易守难攻。
卫星拍摄到了岛屿上的图像,大约有五十人在上面活动,建筑物内无法分辨人像,据传回来的图像辨认后,没有发现蒋捷和Timothy Sir等一众拆弹专家,但拍到了Ivan,他居然能在岛上自由活动。
这个岛屿的原归属权是英国,由政府建造。欧阳依依通过英国国际刑警的配合,向政府申请调取了岛屿建筑的结构图,堡垒式的结构,上三层,下三层,顶层架有重武器。从空中突袭,或从海里攀爬都无法顺利攻入,突击队只会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几乎是被当作活靶子。
谈战看了建筑结构图,说:“正面不能攻入,走下面。”
欧阳依依也正对着图纸苦思,天上、四周都检视过了,没有妥善的方式,她听到谈战的话后,惊愕:“下面,水下?”
“是。排水道。”谈战指了指图纸地下水道的部分。
欧阳依依附议:“排水道直通大海,走水下进入倒是不错的选择。但这片水域暗流湍急,危险。”
谈战:“有老覃在,水下领路。”
由于此次任务的特殊地理环境,谈战特地邀请了海军陆战队的覃泽帮忙。
欧阳依依看向覃泽,问:“这样的水域有把握吗?”
覃泽正在查看英国海军传输过来的相关资料,简洁地答道:“行!”
谈战:“这是海军陆战的专长。”
谈战提出的方案暂时只是个理论,实践能否得问问专家的意见。
欧阳依依:“安全起见,找建筑师问问情况。”
欧阳依依通过英国国际刑警联络上政府建造部门,找到当年这座监狱的建筑师,和他电话联线,询问他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建筑师一听谈战的大胆方案,瞠目结舌,半天没说出话。欧阳依依再次问询,建筑师才连连说不可能做到,意思就是理论上可以,但实践难以成功,他特别指出:这片水域没有人能安全通过。
当然,普通潜水者自然是无法通行,但TZ和海军陆战队不是普通人,复杂水域的训练是他们常训科目。相较之,TZ毕竟是陆地性生物,水下训练不能平常到每天,海军陆战队就不同了,他们的出身就是海陆两栖作战的规制。段澄明老早就意识到TZ的战场不会局限于陆地,所以在谈战这一代的TZ就开始了大规模的水下和空中训练,段澄明招人也是海陆空能者不拒;到谈战时代,他提出拉兄弟们出去看世界,和海陆空各军强手联合交流学习。
当年谈战手底下新进的一批TZ,如吴晓、许都、陈畅等,第一次跟谈战上舰船长训时,由于水性不服,在风浪里漂了一天后,开始吐得天昏地暗,胆汁吐完了就是干呕,一直持续到下船。TZ们见着谈战时,这妖孽却是神精奕奕的。其实,海上风浪大,妖孽的适应性仅限三天,时间一到他也是吐个没完的,只是他住单间,没人看见他吐。
覃泽查看了英国海军传输的这片海域水流数据和地形图,据经验判定后,他看向谈战,肯定地点头,谈战就更觉得这不是个事了。
谈战和覃泽用电脑模拟任务程序,调配装备,标明数据,准备当晚行动。介于这次行动的艰巨性,谈战带来的是三中队的精锐。
谈战一队人登上了英国的航母,因为Timothy Sir是个重要人物,被政府看重,所以英国政府派遣海军支援协助。此前,英国政府盲目寻找Timothy Sir未果,欧阳依依为他们带来了可靠消息,以主动分享信息为前提,换取英军的协助。谈战的名声在外,英国军部听说中国特种部队领队是他,欣然答应由中国主导救人。
夜深沉而祥和,TZ的习惯——夜袭。
今晚风浪不大,两艘快艇破开漆黑如墨的海水,驶进夜色,茫茫一片,很难分清方向,谈战一队十人带着装备出发了。快艇会将他们送到预设安全地点,当然离监狱还有很长段距离,为了避开雷达侦测,TZ潜水进入,送他们的快艇离开。等TZ控制了监狱后,发回消息,英国航母再派出增援接应。
航母上,欧阳依依统筹协调。香港国际刑警情报组组长——景博负责通讯,他以前和TZ有过合作经验;TZ这边,吴晓负责通讯。
快艇到了地点,TZ们带着全套潜水装备坐在船舷上,翻倒下水,他们往深处下潜。启动推进器,带着他们前进,覃泽领头,谈战紧跟在他身后,齐赟压队。
覃泽手臂上的电脑做了防水处理,接收景博传送过来的海底地形图,同时显示的还有海流参数,以便于他选择路径和下潜的深度,尽可能找条还算舒适的水道,供兄弟们平安通过。
TZ顺利来到了监狱下水道的管道口,推进器被丢弃在一堆海草里。夏兆隆用水下切割器锯断了管道口的铁条,TZ们鱼贯而入,进入到监狱内部。
排头的三个TZ从监狱内的蓄水池里慢慢冒出头,摘下潜水镜,分方向背对背,端枪警戒,陆续有TZ冒出,爬出蓄水池,成战术队形在池边警戒,所有人都出来了。下水道视野不良,TZ带上了夜视镜以便识路。
前路有一个大风扇当道,接连着监狱内部的某个发动机。建筑师事先告诉了他们风扇的转动频率,便于TZ掐准间隔通过,不被锋利的扇叶划伤。TZ们从防水袋里取出装备,佩挂上身,依次通过大风扇,然后跳入一个井口,进入到监狱的下水道里。着陆时,水花四溅,味道嘛,不甚理想。
此时,谈战领队,吴晓近在他身边,徐宏斌排头,齐赟仍然压队。
吴晓手上的掌上电脑接收了景博传输的监狱结构图,监狱的地下水道就像个迷宫,道路错综复杂,他顺着当前的下水道寻找出口。
吴晓:“谈队,咱们上去的出口是个香艳的地儿。”
谈战微笑地看向他,欣赏他的娱乐精神,紧张的气氛被他简单的一句话化解了。吴晓的优点在于,即使他经历过残酷的战争,无论多少次,他依然相信这个世界有爱,并站在人群中呼唤爱,所以,没死人前,他都很惬意。
与他十分默契的张章见谈战没有接话,直接询问:“怎么个香艳法?”
吴晓神秘一笑,“澡堂子。”
夏兆隆鄙夷的眼神,说:“一群光屁股的男人,有啥可看的!”
吴晓明知故问:“那你想看啥?”
夏兆隆禁不住邪性地笑,脑补画面。
徐宏斌玩笑:“我觉着吧,看吴晓这样的男人就挺不错!”
吴晓嘴角上扯,不满道:“滚!”
许都突兀地插一句:“平时就能看。”
吴晓惊恐,“What!你中毒了!”
许都没听懂,问:“啥毒?”
吴晓禁不住替许都悲叹:本是个单纯天真的大好青年,在一群糙老爷们儿里混久了就这么给毁了。
齐赟最懂许都,替他解释:“他的话不带感情色彩,只陈述客观事实。”
许都的意思:在基地,TZ都是两人一间带独立卫浴的房间,同房的人难免见到对方的“香浴”,能同房的人关系都不错,俩男人也没什么遮掩的必要;有时出任务回来,迷彩上沾了血污,TZ们习惯去大澡堂洗,换下战衣统一处理。大澡堂子都是敞亮的,每个淋浴间一墙之隔,连门都没安,大伙儿脱光了进,脱光了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不吃亏,谁都别想独占了便宜,兄弟们之间经常调侃谁谁的身材不错。
覃泽会心一笑,海军陆战队也是相处的常态,不过他为人严肃些,他的队员不敢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相较之,谈战是个没正形的领导,长期和三中队厮混惯了,TZ们在他面前也从来不避讳,想到什么说什么。
这,上梁不正吧,下梁自然歪斜。
吴晓带路,在下水道里拐了几弯,TZ来到了澡堂子的正下方。他随意选了个澡堂子的排水口,徐宏斌从下水道里沿着悬梯爬了上去。攀上去之前,徐宏斌试探了一下,虽然年久,但铁制悬梯的质量不错,能承重。
徐宏斌爬到顶端,从上衣口袋里掏装备,取出光纤摄像头,探出排水口,转动观察四周,吴晓在他下方,接收图像。这个时间,澡堂里没人。
当摄像头调转方向,吴晓陡然发现了架设在排水口边缘的小设备,他在通话器里喊:“别动!”徐宏斌就定住了,一动不动。
这个设备通过震动感应装置监察是否有外物通过排水口,一旦稍微触碰或震动,敏锐的设备便能立即将数据传送回主机,告知监控者有外来者入侵,那TZ无疑暴露了。
这种技术活儿,只有吴晓能够胜任。徐宏斌顺着悬梯爬了下来,换吴晓上。吴晓爬到顶端,用作战绳把身体固定在悬梯上,空出双手,身体与悬梯形成倾斜角度。他蹑手蹑脚探出摄像头,眼睛关注着胸前屏幕的画面,另一只手操作工具钳,小心翼翼地慢慢推动排水口边的感应装置,他时刻盯着画面,大气都不敢出,确保推动的过程中装置内的设备不被触发。虽然只有短短两分米的距离,但吴晓足足用了十分钟,才把装置移到了离排水口盖稍远点的位置,以便于推开盖子时不会触发震动感应装置,他已是汗流浃背。
警报装置解除,TZ们顺利爬出了排水口,成战术队形警戒,渗透前进。其它排水口同样有类似感应装置,TZ们小心翼翼地通过澡堂子。吴晓经过一个装置,他低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谈战就在他身边,问:“不尽意?”
吴晓:“要设置就得碰都碰不得,用镭射激光,光感是最敏锐的,根本不可能让我这样推动。”
谈战:“幸运,我军把你招了。”
吴晓的拳头靠上左胸,“爱我中华!”
夏兆隆走过他身边,说:“这忠心表的,杠杠的!”
出了澡堂子,暂时这一层是安全的,没有巡弋的敌人,也没有监控,TZ应该没有被发现。
谈战分配任务:兵分两路,一路,齐赟带队上最高层,控制重武器,确保撤退路线,因为只能走天上撤,覃泽随队;另一路,自己带队下一层,救人质,然后上去跟齐赟汇合。于是,在一个转角,TZ分成两拨,各自跟随自己得领队走,一上一下分开。
谈战这队来到关押人质的这层,吴晓开启红外探测器,查看里间的情况,屏幕上一览无遗。
吴晓:“我了个去,不对吧!”
谈战想不出能出现个什么状况让他这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