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乍暖还寒。尽管刚刚经受过肃杀的冰雪,但在TZ基地内却依然能寻获几抹“绿意”,再加上枝条上冒出的浅黄嫩绿的芽苞,顿使人感到满目生气。
这不禁让人想起一句话:“自然界的生物即使在冬天里也不都是垂危的、死亡的,更多的却是孕育,是萌生!”
是的,生命力总是这么令人欣喜。就算是在粗砂砾石的荒芜之地,只要有这么一群人在,就足以凝聚生命的能量。因为这群人,他们生机勃勃、鲜活明亮、坚毅果决,即使活在黑暗、幽寂中,他们自身也能发光、发热,没有什么能掩盖这股生命力。
会议室的门被重抠了两下,里面的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发言,还没能做出什么反应,只见段澄明英气逼人地走了进来。
原本在开中队会的三队,集体傻眼了,当然也包括齐赟,他赶忙起身敬礼。
众人都很诧异,一般情况下,段澄明没这闲工夫参加中队会,主要的原因还是齐赟,这人实在让人太放心了,这人出现在那儿都是一面旗帜,无论是号召力,还是领导力,百分百值得人信任。
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定格到了段澄明身上,连原本发言的人这会儿也忘词了,眨巴着眼睛,张着大嘴。大家都知道的真理: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出现,必然出大事了!
一TZ可能是刚刚言辞犀利,口水分泌过多,竟然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这一幕刚好被段澄明瞧见,他还以怒目而视。乖乖,把那兄弟吓出了一身冷汗,面色立马惨白,自知失态,连连陪笑,当然没忘擦去溢出的口水。
估摸着段澄明是这么评估: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肉也老了,没弹性,自然没嚼劲、没口感;骨头缺钙也久,没什么啃头了,基本上完全失了秀色可餐的迹象。既然不是因为自己可口而被人啃,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恨之深,以至于迫切得想要啖其肉、啃其骨、喝其血、吸其髓……
段澄明示意大伙儿不用起立了,他落座。他手指头轻敲着桌面,说道:“都准备准备,今年的演习开始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声音在会议室内回响,让在场所有人不由自主产生一股亢奋的热情,但他自己却是一脸的波澜不惊。
开年第一次演习来临,初步拟定为期三个月,陆海空三军联合对抗,分红、蓝军两个方正。
TZ三个行动队全部参加,有史以来第一次。以往都会留下一个队,以备不时之需,可这次军部下了命令全员参与,如果有突发情况,允许临时退出。
这么一来,排兵布阵绝对是一大硬伤,不知哪个什么时候,一道命令下,一个行动队突然被抽离演习,那缺失的人手谁顶上,没人可用时,就只能算成“阵亡”。
NND红军怎么可能有那本事瞬间灭了TZ一个行动队,即便是抽离十来个人,也是个赔本买卖,绝对影响战局。万一遇上个转折节点,那可是赔本赔到姥姥家去了。
段澄明可不想在战后写演□□结报告时,不情不愿地加上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因素,为战损率找借口。虽说这是个合理的借口,首长们也能理解,但终归是笑笑,而后摇摇头,说句“时不待你”这类不痛不痒的话,让人听了心里憋屈。
狡猾如段澄明,留了一手,放了15人的预备队,借口虽然冠冕堂皇,但也说得过去。演习人员分配上说这15人归后勤,因为人手不够,要搬的物资又着实太多了些。头一回,TZ行动队的人划归后勤,难为这15个人也没去头头面前咆哮:俺们不干替补的活儿。
演习定下来了,谈战抱了一大堆资料回宿舍详细研究。红军的资料并不多,这次是大规模兵团作战,他花了三天时间,风卷残云地看完所有资料,完成了构思好的计划,输入电脑。
标题:高拟真跨军区对抗。
TZ的任务:潜伏。等待时机给予对方致命地打击。
代号:Lurker(潜行者)。
强度:高烈度。(允许真实死亡)
以往的演习,参加的TZ都是以同一行动队的人组合为主,但段澄明和谈战都意识到了一点:队内固定搭配的组合,兄弟间默契十足,战斗力满值,作战效率是高,但是万一战斗中打散了,一队的遇上二队的重新组合需要磨合期,战斗小组中如果存在级别相同的领队人,究竟两个队的人该听谁的号令,要是必须得先争出个“指挥官”再行动,无疑延误战机。
针对这个问题,段澄明此前已在三个中队逐步实行融合化,这次演习就是一次很好的试炼。
由于这次TZ三个队将被混编出击,徐宏斌死乞白赖地跪求谈战让他第一批出发,外加条件只跟谈战。在得到了谈战的肯定答复后,他操着嘹亮的嗓音在澡堂里唱起了激动人心的进行曲,自信心极度膨胀,搞得晚晚冲冷水降温。
这小子有自己的小心思,这次演习TZ将对上他家老爹领导的红军,他想借此寻个眉吐气的机会。在家,他和他爸是剑拔弩张的态势,表面服从,内心叛逆。这次,他若是能收拾了他爹的兵,无疑打他爹的脸。
一年一度的军部演习大幕拉开。
我,一个编外人,本是不用参加的。正规大军团作战,用不上我的专业,我一直在校读书,也没参加过一线部队的演习。可这次,被龙奕拉来凑数,他特意来军校接我。
龙奕:“站你家楼下干嘛?”
我瞄了瞄楼上,道:“上头起火了!不敢进。”
龙奕:“蒋捷又咋了?”
我:“老师把师兄做的装备送人了。”
龙奕:“装备做出来不就是给人用的,不让用,那干嘛?”
我:“做装备是师兄的兴趣,不给人,自己欣赏,就算摞墙角落灰。”
龙奕:“那装备我能用不?”
我:“不合适。”(如果合适,我早偷偷给你了。)
龙奕:“那,算了。你为啥还不逃?”
我:“我刚进门,守门的大爷就告诉我今天忌火,我这不正打算跑,接了你电话让我原地等不。”(我是不是很乖?)
龙奕:“那赶巧了,你跟我走,出去躲几天。”
我以为他是好心庇佑我,没想到,他预谋已久。
麻溜的逃跑,让师兄冷静降降火。还好我平时小恩小惠收买了守门的大爷,通风报讯很重要,不然一头扎进火堆里,被烧得外焦里嫩。而且以目前的态势来看,师兄周边已是“无人区”了。
师兄就号称我们专业的“罗布泊”,谁进去,谁死!
刚上了龙奕的车,没开出二十米,一人突然冲出,拦在了车前。
龙奕及时踩了刹车,道:“啥情况?你师弟在拿生命挽留啊。”
我叹了口气,不得不按下车窗,拦车的人靠近我说话:“师姐,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我不满道:“谁惹师兄生气,谁去哄,凭啥每回都是我,脾气好也是有限度的。”
我走后,师兄弟们的对话:
“谁这么不懂事,把梁媛给气走了!”
“师姐那是闻风而逃!”
“好吧,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沉了!”
“赶紧的,跑路吧,都出去躲躲。”
“躲多久?”
“等梁媛通知吧。”
龙奕:“这,还真得你们老师去哄?”
我:“大可不必。这世上就俩人惹师兄生气后,可以不计后果。”
龙奕:“谁?”
我:“一是老师。师兄生几天气也就消了。师兄对老师的教导和提挈是心存感激的,气归气,不至于较真。”
龙奕:“谁发现的?”
我:“我。刚开始我也挺忐忑的。不过这事,我没告诉别人。”
龙奕:“你家同门就没谁发现?”
我:“每回师兄发飙后,都是我最先一个接触他,确认他气消了,其他人才敢露面。”
龙奕:“还一个呢?”
我:“嫂子。”
龙奕:“蒋捷这样的,也有人肯嫁?”
我:“你也觉得惊讶不?我和老师刚知道时也非常不解。老师心直口快,脱口而出‘委屈了一好姑娘’。师兄为此气了三天,不跟老师说话。”
龙奕:“怎样一个女人?”
我:“据说,嫂子和师兄青梅竹马。师兄从小就脾气古怪,又喜欢捯饬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几乎没朋友。嫂子是唯一一个从幼儿园到高中愿意跟师兄相处的人,还为了师兄放弃了心仪的大学,陪师兄来同一个城市读书。”
龙奕:“难得!蒋捷就不能为爱牺牲?”
我:“师兄这样的不进国防大学,也没学校敢收。大学时代,要不是有老师坐镇,估摸着师兄能把天捅个窟窿。”
要是没有老师的正确引导,师兄分分钟就演变成误入歧途的“暴戾”分子了。
其实老师的心态也有问题,明知道把自家家什往外搬,师兄会生气,还是把装备给人了,并且是多次,说白了其实就是炫耀的心态:我家有个优秀的小子,不显摆,对不起我家的优秀基因。别说让全军知道,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招来羡慕嫉妒恨!师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至于师兄在他老婆面前,就完全是另一副面孔了。师兄把所有的恶,都发泄在了外头;回了家,就是温柔体贴的丈夫。要不是我被嫂子邀请去家里吃饭,目睹了师兄对嫂子的那一面,打死我也不信师兄会变脸。而且师兄还警告我,要是敢把在他家看到的说出去,就直接绑颗炸弹把我销毁了。
嫂子人真是极好,知道师兄这人不好相处,特意给了我一张“免死金牌”——出事了搞不定师兄,尽管来找她。
我和龙奕在车里继续聊着。
龙奕:“看你样子,是刚外出了回来,这段时间不在实验室,去哪了?”
我:“军区总装备部执勤,军械鉴定科。”
龙奕:“为谁服务?”
我:“国际刑警。”
龙奕:“自家部队一堆事忙,你还跑出去帮外人!”
嗬,听他这语气,看他这表情,是打算把我磨成齑粉,涂抹军部的墙上添点灰咯,人榨干尽其用吗?
我赶忙解释:“是老师派的任务。”
第一时间把自己摘干净,不是我想去,你知道的,像我这样的小螺丝钉一向都是哪里需要往哪拧。老师吧,就是拿我充当劳动力,与各部门缔结良好关系,又是一世故老成的“狐狸”。
我发觉:身边怎么总是围绕这种人。
龙奕:“进TZ了?”
我点点头。
龙奕:“别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那可是陆军巅峰。”
我:“我又没立志登那座峰。我只看得上自家的。”
还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个货出卖了我。不然,像谈战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注意到我这样的小人物,搞得现在又多了一个“奴役”我的人。我想放声大哭!
龙奕:“知道你家大神厉害!见谈战没?”
我:“见了。”
龙奕:“怎样?”
我:“他成天在一边站着,拿眼睛唬人。”
龙奕:“他没出手?”
我:“他成天抱着双手绞在胸前,痞气十足盯梢。”
确切来说,大部分时间,谈战都不出手。
龙奕:“可惜!”
我:“怎么提起谈战,你就两眼放光,他是你的人?”
龙奕:“我?哪有那本事。”
我:“你是他的人,你打算背叛师门?他可以给你赎身。”
龙奕:“他买不起我!”
我:“又不是他买你,是TZ的老大买你。”
龙奕:“看来你挺崇拜段队。”
我:“当然!”
龙奕:“演习的时候,你有机会见识谈战的身手。”
龙奕还不知道,其实我已经见识过谈战出手了,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所有人都画花了脸,穿迷彩一个色儿,跑来跑去,谁认得谁?”
龙奕:“他吧,就算是放在人堆里也能被一眼认出来。”
我:“鹤立鸡群,是吧。”
龙奕:“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你怎么说来说去,都在他身上绕。一见钟情!”
龙奕:“他救过我!”
我:“喔,救命之恩,那,以身相许呗。”
龙奕:“他,结婚了!”
我:“并不妨碍他是你的真爱!”
等等,虽然是闲聊,但我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你别想一带而过。啥情况,演习的时候,这和我有关系吗?
好巧不巧,红蓝两大军团作战,龙奕隶属红军;TZ隶属蓝军,蓝军里还有高戈率领的师侦察营,强强联手。
我纳闷:一纸调令,我就来了演习现场。
我的存在是什么?是个寂寞!
此前,我从未参与过军团演习,虽然每年都上演,但我在读军校不属于一线作战人员,又志不在此发展。
我毫无保留的向龙奕表达了我的不满:“你们红蓝军演习叫上我算是哪门子的事!”
龙奕:“啥你们,你不是军部的?”
我:“更正一下,我是军校的!”(军校属预备役)
龙奕:“真打起来,军部有令你们不得立马上!”
我:“看看,你都说‘你们’了。”
在龙奕的意识里不也分的格外清楚,我们这些所谓在校的“纸上谈兵”,入不了他的法眼。
言外之意:像龙奕、谈战这种服役一线部队的兵,打仗就是家常便饭;像我们这样在军校的读书人,顶多就是个后勤补给,还是远程的。我没一线作战的经验,也没兴趣参与。
龙奕:“你给老子过来!”
我:“不带这样的!说不过就上手!”
难得我能呈口舌之争,就不过去。
龙奕:“人要多学习!”
我:“大兵团混战,我没啥发挥的余地。”
我吧,全然没有指挥作战的能力,又没冲锋陷阵的能耐,打起仗来顶多在敌后搞个小破坏啥的,遇见谈战这样身手好的埋个雷都就凉凉,遇见吴晓这样技术过硬的又干不过,真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就是个尴尬的存在不。
龙奕:“这不有我,一定让你发光发热!”
我:“又杠上了!你和谈战,相爱相杀的节奏。”
唉,说他俩是“真爱”吧,捅起刀子来那是直往对方心窝子里扎;说他俩是“死对头”吧,甭管啥时候只要对方一句话,就能为了彼此往火坑里跳。可悲的是这俩神仙打架,我们这号椽子就被按中间摩擦,还美其名曰:这是个让你成长的好机会。
吃亏和吃饭一样,吃得多了,都能让人成长。但,吃饭成长不香吗?
说着话,龙奕已经把车开进了演习备战区域。我已没有了任何拒绝的理由,因为现在离开,等于泄露军事机密。
龙奕:“言归正传,这次演习,关键是谁?”
我:“谈战。”
龙奕:“这又不是单对单作战。”
我:“话说,如果是单对单,你能狙了他吗?”
龙奕:“不能!只要我出现在狙击他的范围,就能被他察觉。”
喂,你是想表达你俩心有灵犀吗?
我:“要不要这么秀恩爱!”
龙奕:“不单单是我,凡是能对他构成威胁的,都能被他察觉。”
我:“敏锐的第六感是吧。”
龙奕:“我问你。现代战争,打什么?”
我:“信息战?”
龙奕:“敏锐度不错!现在来看,谁是关键?”
我:“吴晓。”
龙奕:“说说你的看法。”
虽然我没有实战经验,但纸上谈兵的理论还是不缺的,军校课程有教。
我:“两大兵团作战,战争持续到相持阶段后,吴晓擅长信息战,他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他能在最短时间,找出红军的作战指挥部,呼叫炮火覆盖。”
龙奕:“红军的设备怎样?”
我:“不在一个级别。吴晓虽然一人在外,但整个TZ的信息队做他的后盾。我见过吴晓的设备,全军仅有TZ一家。就算红军也配备相同的设备,也没有人能比吴晓快。他的大脑就是一部电脑,堪比电脑高速分析数据。”
龙奕:“你都跟不上?”
拉倒吧,天赋这东西,上天吝啬得狠,不会人人都给。
我:“我爸说吴晓比我强!比设备绝对是干不过他的,为什么你不一枪把他狙了?”
龙奕:“我如果下场,谈战就不会袖手旁观。我暂时不想和他正面交锋。”
我:“单对单,你俩谁厉害?”
龙奕:“不分高下。”
我:“我不懂,这场演习,你就当个幕后黑手吗?”
龙奕:“你觉得我的杀伤力有多大?”
我:“上千人不在话下。”
龙奕:“TZ在战场上神出鬼没,不是一般人。谁能把握得了他们的踪迹?”
我:“不就是你!”
龙奕:“为什么我能?”
我思考了片刻,回答:“你在TZ安插了卧底?”
龙奕:“不对!”
我:“别卖关子了,你个妖孽,直接说吧。”
龙奕:“我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考验,考验TZ的应变能力。在已知的情况下,一个熟悉了解TZ的人给他们使绊子,由我来制造突发情况,考较他们的战场应变能力。”
我:“这么说,你就是个添堵的呗。谁让你添堵?”
龙奕:“你猜?”
我:“这么妖孽的行径,除了谈战还有谁。”
龙奕:“不!这回是比谈战更高的人。回到正题,信息战,我们首要干掉吴晓。”
我:“不用多此一举,一旦开战,吴晓开着设备容易暴露,带着设备跑起来也不方便,红军只要派出狙击手,就能顺利地解决了他。”
龙奕:“如果TZ有狙击手保护他,就能给吴晓划出一片无人区。你见识了TZ的狙击手?”
我:“陈畅。”
龙奕:“那是谈战手把手培养的。”
我:“除非你出手。”
龙奕:“你知道吴晓是什么时候进的TZ?”
我:“两年前吧。”
可是,三年前,吴晓就已经研究生毕业了。当时,我以为他会继续在我爸手下读博,但那年我爸手下的博士生名单出来的时候,他不在册,我还好奇来着问我爸他怎么不读了,我爸说他出师了。我知道,我爸推荐的人一定是进军部机要部门的,不曾想吴晓去了TZ。
龙奕:“中间,空档了一年时间,你说他干嘛去了?”
我:“能干嘛?”
龙奕:“练体能。”
我:“一年时间练体能,就能进TZ,巅峰是那么容易就能攀得上去的?”
龙奕:“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提前开始体能训练,TZ早就看中了他,你爸肯定早早就向段澄明推荐了。一年时间,不过是有TZ的人针对性的训练他的弱项。他进了TZ,归属信息队,但行动队的日常训练他照跟。”
我:“也是,以我爸和段队的关系,要谁不行。”
龙奕:“只能说,段队深谋远虑。”
我:“吴晓跟谁?”
龙奕:“看他的路数,跟谁像。”
我:“像齐赟教的。但TZ的套路都一样。”
龙奕:“齐赟,你打得过吗?”
我:“齐赟的路数刚猛,出手的力道就是碎骨。如果,和他第一次照面,我会避开他的拳,用匕首给他造成大出血的伤,然后,拉开距离消耗他,找机会跑。”
龙奕:“傻丫头,齐赟手下没有活人。在你接近他的时候,就注定了你死。”
我:“明白,遇见他和你这样的高手,绝不近身,走为上计!”
龙奕:“有觉悟!”
我:“我明白了,你不是让我来学习的,是为了帮你对付吴晓的。”
龙奕:“在战斗中学习!”
我无奈叹了口气道:“真干不过!”
龙奕:“你也是你爸教的。”
实话对你说了。
我:“吴晓发配TZ,他背后有我爸整个团队作后盾。你以为我爸的硕博团队是纸上谈兵了,每年的红蓝军演习都是检验学生的好时机,我爸不过是隐在幕后罢了。到关键的绝杀局,只要我爸召集人出手,就能一指定江山。红蓝军里,都有我爸的学生。甚至有时,我爸会两边都帮,用自己的左右手来对弈。你现在知道为啥我在各军都吃得开了,那是他们给我爸面子。我吧,当年还小,不够格参加演习,在本门内学艺不精,就被我爸送去尹老师那学爆破了。”
龙奕:“谁让你干吴晓的专长,你要用己之长攻他之短。”
我心领神会,“设伏是吧,得有个目标吧,不然他凭啥上钩。”
龙奕:“不错,这就上道了嘛!想要啥目标都给你安排上。”
然后,龙奕让我写一份针对吴晓的作战计划书,连夜写。大爷的,这货又坑我,连写演习报告都打我的主意。
龙奕:“你和吴晓对攻,输赢怎么算?”
我:“看情况吧。”
龙奕:“咋说?”
我:“如果吴晓没准备,我先下手,他就没戏了;如果他有准备,我就歇菜了。”
龙奕:“你和吴晓正面对抗过吗?”
我:“没。”
龙奕:“给你个机会!”
我:大爷的,谢谢你啊!
演习前期的准备阶段,武器装备、人员就位、排兵布阵等等问题陆续烦扰着红蓝军的老大们,参与人员一批批开拔,前往各自的目的地,TZ却暂时被晾在了一边,等候中。
半月后,着装亚热带丛林迷彩的TZ们集结在直升机边整装待发,他们不管制式,好用拿来就用的混杂装具,九五短突、九五标准型突击步qiang、九五班用轻型机枪、八八式狙击步qiang、夜视仪、指示仪、跳频电台、定仪装置、干粮袋、水袋、急救包等一切人类为战争发明的复杂到莫名其妙的专用工具。
段澄明坐进了蓝军指挥部,外围全权交给了谈战。
演习伊始,红蓝双方的规模就报备得挺模糊的,知情人管这叫欲盖弥彰,所谓的真诚以待,对这帮人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模棱两可的数据那叫兵不厌诈,真让人没脾气。同一方阵己方的盟军都未必摸清楚状况了,不知己也不知彼,对方的人员配备,火力强度等等,简而言之就是个概数。常规兵团作战,该有的对抗情节一个都不少。
但敏锐度如谈战,在众多眼花缭乱的文字中捕捉到了一行微末的信息——特种战力规模不详。
TZ划归为演习中的特种战力,一向如此,那么按以往的经历,他们是没有固定对手的。因为TZ最初于演习中的存在就是为了打击红军既定的演习模式,所谓的长胜军在TZ出现的演习中就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也为此TZ不被待见,非常招人恨。
红军以往没有特种战力的规划部分,可今年,这次演习中,红军战力部署上首次出现了“特种战力”四个小字,夹杂其中着实容易让人忽略,千篇一律的言辞中微波荡漾。
那么也就是说,TZ将迎来一对一的较量,谈战大概在心里估量了下对手,觉着提在手里头份量不轻。
夜半时分,一架直升机悬停在空中,15人鱼贯而出,沿绳索滑降。
TZ们装备精良,“浓妆淡抹”,大多数人都喜欢在晚上干偷袭的活儿,TZ更加热衷。
按照地图标示,他们悄悄潜入某军港,目标就是停泊在里面的一艘舰艇,民用外观,军用实体。
任务:摧毁敌军通信控制中心,彻底遏制它的第二波攻势。
一行人成战术队形推进,此情此景,吴晓不免感怀起过往的演习,他不怀好意地瞄向谈战,一脸坏笑。
谈战立刻以凶狠狠的目光回敬了他,顺势踢出一脚。
吴晓不是个挨打的主,华丽的闪身,躲过。不过还是惧怕谈战的淫威,不敢再望了。
张章不明所以,靠近吴晓,小声问:“喂,干嘛对谈队笑得那么损?”
吴晓压低了声音,“某次演习,咱们谈队被俘,就是在这样的军舰上。”
张章瞠目结舌,“怎么可能?!”
“那可不是,不过谈队是为了保护幼小的咱们才主动被俘,伟大吧。”
“伟大!”张章顺溜地接下了吴晓的马屁词,但他的崇拜之情是真的,溢于言表。
虽然在张章看来,作为TZ ,“被俘”是一件让人很丢脸的事,但对象变成谈战,待遇就完全不同了,因为张章认为:谈队被俘不丢脸。不知道这个逻辑关系是怎么成立的?!
“你是不知道,谈队曾经还当过许都的俘虏。”吴晓凑近张章耳边说,可通话器就在他嘴边。
这回,张章的嘴张得更开了,不置可否地望向许都。
许都曾经所在的部队隶属红军,演习中不可避免对上了谈战率领的TZ。也正是因为那次演习,谈战相中了许都,主动邀请他加入。
许都此时没说什么,一张机械的脸回应了张章,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一副严肃的尊容。
如果这话不是吴晓亲口说的,打死张章他都是不信的。
那事是这样的:彼时,许都服役师侦察营,是高戈手下一员猛将。一次红蓝军对抗演习,谈战是他们的对手。在谈战狙掉了许都所在连队的全部人,仅剩许都一人,这小子就发狠了,死了心要把狙击手给抓出来为兄弟们报仇。谈战被他的执着感动了,居然放下了枪,跟他在丛林里玩起了捉迷藏。他俩追了三天三夜,许都较上了死劲,好不容易追上了谈战,他为了给自家兄弟报仇,居然要拉着谈战一起跳崖,想来个同归于尽。许都倒是够生猛,完全没有考虑现实情况,摔下去的后果。谈战是个明白人,知道许都是被刺激的失了理智,为了不伤害他,主动认输,让许都俘虏,这样才算消停了。
这一战,谈战看上了许都,不久就向高戈要人。此前,高戈手下的兵多次考TZ没人通过最后的考核,虽然他不舍许都,但为了争一口气,他还是把许都送去了TZ。许都不负众望,最终留了下来。但在之后的演习中,TZ与高戈的师侦察营狭路相逢,许都干掉了师侦察营半个连的人,把高戈气得直骂娘。
“吴晓,你是不知道通话器只有我这边才能关闭吗?现在就收拾了你。”谈战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通话器里飘来。
“我这不是在宣扬您的大公无私吗?已经很小声了。”吴晓吐了吐舌头。
齐赟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咱们都听得很清楚。”
吴晓并不是不知道有这效果,只是他故意的。
其实队伍里,还有个人跟张章同样震惊。此时的徐宏斌正处在“天人交战”的境况中,他清楚吴晓没有说谎,可又偏偏不想相信吴晓的故事。强大如谈战这样的人,只有抓捕别人的分,哪有被俘虏的命,成为许都的俘虏更加不可能,一定是许都走了狗屎运,谈队故意诈降。
不过,徐宏斌自己倒是不介意被谈战俘虏,甚至很乐意。
TZ们成战术队形推进,行进间,谈战突然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骤然蹲下,同时,一颗子弹斜斜擦过他刚刚靠近的物体。
众人本就精神高度集中,一惊后,迅速作出反应,纷纷就近依托隐蔽。
谈战刚刚突然有种被瞄的感觉,子弹很快就来了,敏锐得让人可怕,如不是他停得及时,这会儿,已经挂了。
在距离军舰200米处,TZ们愣是被钉在原地上不得前了。虽说还未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可这活见鬼的事他们还是头一遭遇见。
“有狙击手组成了封锁网。”陈畅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来,以其狙击手独特的视角察觉到。
“两个。”谈战早已了然于胸,“不要冒进。”
TZ们纷纷感慨:
“什么?两个狙击手就封杀了咱们前进的道路,这回是阴沟里翻船啰。”
“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一报还一报’。”
“咱们平时坑人多了,现在居然就这么当馅儿给包了?”
“悲剧!”
“这俩是什么来头?”
“老子干了他们!”
“难度不小!”
“藏得密实。难得手!”
感慨、唏嘘、悲叹的不少,TZ们居然就这么聊上了,可他们脚下都没停,仍然分批突破,可也顶多就移动了那么10米左右的距离,退退进进。
谈战一直停留在原地观望,军舰上的那俩家伙,借掩体巧妙地躲藏着,己方的火力根本触不到。
陈畅请缨,想试试,只要干掉一个,破坏这个锐利的封锁网,兴许就能够让兄弟们摆脱困境,脱离这百米的禁制。可是谈战不想冒这个险,演习刚开始就没了手下最优秀的狙击手,那会是多大的损失。再说,他发觉其中开枪较少的那个,却最有力度的阻击了他们的前进。
换作平时,单对单的较量,谈战都没把握赢,更何况是现在对方尽占先机的情况下,连他都没有把握干的事,是绝不会让自己的人去冒险,即便只是演习。
每次演习,在谈战眼里,都是一场战争,他要确保自己的人一个不少,完整的带回去。
TZ们裹足不前的同时,龙奕也正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唉,刚真可惜!就差一点点,那么一点点,我就得手了。咱们这组合,酷毙了!瞧见没,打得TZ就快要跳脚出来骂娘了。”通话器里传出龙奕亢奋的声音。
我:“你倒是挺想结果了谈战。”
龙奕:“准备好没?”
我:“一切准备就绪!”
龙奕:“难得的机会,让TZ也知道什么叫憋屈!”
那是,以往甭管是谁,遇上TZ都是吃瘪的份。
说话间,双方手上功夫、脚上功夫可没停。封锁网一撤,TZ顺当地摸到舰船下方。齐赟沿着粗重的铁链攀爬上甲板,许都紧跟其后,其他人依次,没排到的TZ警戒四周。
谈战心里很是不爽,对方明显放水,铁定不安好心。坑的人多了,自然知道被人下套是个什么滋味儿,只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举动,让他想揍人。
自打遇上这人开始,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现在愈发强烈。他心里琢磨着:这个狙击手很出色,有足够的能力干掉自己的人,但说来奇怪,对他居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正因为这种熟悉感,反而让他惴惴不安。
“莫不是他吧,红军这回是出了重金,居然请得动这个人,千万别非自己所愿,不然TZ可有得受了。”他自言自语。
舰船上的探照灯一轮轮地扫过,一道道刺目的光束仅仅照亮了偌大舰体的一小部分,更大部分依旧处在黑暗之中,一扫而过,黑亮分明之后,又归于暗淡,黑夜依旧包裹着这片区域。黑暗的死角里,TZ全部就位。
谈战:“锄头,检查引爆装zhi。”
吴晓:“上船之前都检查过了,可以引爆!”
谈战:“留下两个看门,其他人进舱,锄头负责手动引爆。”
吴晓用手里的仪器确认方向,张章轻巧地打开一道门,TZ鱼贯而入。
船舱内四通八达,像个迷宫,通道与通道间都隔着一道厚重的舱门。谈战不知何时从某一道舱壁上顺了一张船舱示意图,就着舱顶的照明灯研究最佳路线。
龙奕:“清楚吗?”
我:“清楚。虽然清晰度不高,但是够用了。”
龙奕:“红军也忒小气了,只肯借这么艘破船给咱们。他们进来了?”
我挪开一小步,让龙奕能够清楚地看到屏幕中正在走动的人影。
我:“什么时候开始?”
龙奕:“等他们进入下一道门。”
我:“好戏终将上演,但有点胜之不武。”
龙奕:“兵者诡道,你才刚入戏,慢慢适应。”
我确实嫩了,谁说战争是对等的。
舰船内,一条较长的走道,宽度仅够两人勉强并排通过,像TZ这样的身型,再加上全副装备的造型,两个人并排走,实在艰难。TZ一字长蛇经过,到达尽头,打开一扇门,依次通过。门内分出了三条岔路,一条直通道,尽头拐弯;五米距离内,左右不对称分别有两道门,都开着,通往不同的方向,没开灯,昏暗不明。
谈战还没来得及决定走哪一边,拐弯处火星一闪,一颗子弹贴着最前头一TZ头盔擦过。谈战随即打灭了舱顶的照明灯。舱内顿时变暗,就着来时过道的灯光,可以看清人影闪动。仍有枪声从拐弯处传来,TZ分别就近躲进两道门内,开始还击,掩护还未通过的伙伴。
突然间,三道舱门上方的红灯亮起,伴随着黯淡的红光一闪一闪,舱门渐渐合拢。还没来得及通过的TZ只得放弃,眼睁睁看着舱门合上;待在两道门内的TZ只得无奈后退,同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这边的舱门合上。
过道内的枪声骤然停歇,因为那儿已经空无一人了。
TZ被分割成了三部分,分别由谈战、吴晓和齐赟领队。
一个个的小圆点在屏幕上移动,往下的路没有视频可看,只能借助红外线探测仪定位目标。虽然打散了,但吴晓目标明确,领着他的这队人马,原计划不变,完成他的引爆工作。
三队内不管怎么组合都是有条不紊,各司其职,因为谈战根据个人不同的特色和战斗力划分了各自的角色,一旦重新组合,各人很快就位站队,组建成新的战斗小组。
吴晓驾轻就熟地打开了几道电子门锁后,到达了离目标一步之遥的地方。打开眼前的这道门,然后进入,安装□□,就算完成任务了。
现在,他正在完成第一步——开门,他将电子锁与他的电脑相连接,进入设定好的程序,分秒必争地开锁。过程挺顺利的,还差一步就能完成整个操作了,按下按键即可大功告成,但他迟迟没有动手。
身后的TZ催促道:“怎么了?锄头,快按呀!”
时间紧迫,吴晓来不及过多想,手指按下,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符号,他眉头一皱,惊呼:“不好!”自知上当,可为时已晚。
最靠近他的张章在他呼出“不”字的同时,猛然推开了他。
吴晓猝不及防,但反应也快,顺势滚开,还抢救出了电脑。当他回望时,张章身上已冒出了一股白烟。
门上设了诡lei,开锁的同时也就触发了诡lei,好在威力不大,张章身后的两人一同被判为“牺牲”外,其他TZ没波及到,但也惊出了一身冷汗,险!
张章死得其所,换了吴晓一命。
其实,张章并不知道诡lei的布置,全组人恐怕除了吴晓能意识到这点,没人有这个心理准备。而张章之所以能及时推开吴晓,是因为他善于察言观色,当他发觉吴晓的表情不对劲时,他已经从中读到了“危险”的讯息。于是,他在吴晓还未开声之前,想也没想就推开了吴晓,还担心力道不够,不能让吴晓化险,所以特别用力地推。
这就是默契,长期生活在一起,协同作战所培养出来的一份特殊的感应。也许第一次你猜测队友的举动,不是那么搭,也不及时,但当你熟悉了某人,以及对方的行为举止之后,就会发觉,虽然事先没有约定,却能心有灵犀做出一样的举动;虽然事先没有任何的暗示,却能相互配合完成一环又一环的任务。
吴晓躺在那儿,挺感激兄弟的舍命相护。但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一个人,一个熟悉他,了解他,而他也熟悉、了解的人,是知己,而此时却是敌人。
吴晓想:对方来得一定仓促,不及周详的布置,这个□□的威力不大,而且没向四周扩散的趋势,仅仅是一个方向的破坏力。如果给对方充足的时间准备,今天在场的人无一幸免。这个敌人,可真让人头痛!红军的指挥官到底是谁?面子挺大!
吴晓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损失张章已经够让他懊恼自己的大意了。转念一想,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刚才的一幕是实战,他可以确定那人一定会不遗余力出击,那么在场的人将无一幸免。这,也许会是TZ有史以来伤亡率最重的一次。
我想说:不是我没准备充足,而是把你们全收拾了,接下来还“玩”啥子嘛?
吴晓带着剩下的两个人核查了舱内,判断:假目标,这是个局,我们全成了“瓮”!(请君入瓮)此时的他,笑得意气风发,继续连着个人电脑,死磕上了刚开的电子锁。
TZ:“锄头,你不会是被气疯了吧?还有必要跟这破锁较劲吗?”
吴晓回答得很温柔:“怎么说人家给了咱们这么大份的见面礼,咱们就不该厚道点,回赠人家一份大礼吗?”
听上去,TZ挺知礼数的,可实际上,他们是不厚道的。
所有门锁都开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画面,屏幕显示船舱内大门洞开。
龙奕:“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我:“吴晓没‘死’,一定是他!他居然入侵了我的控制系统。”
龙奕:“不能再锁上吗?”
我:“给我时间,他破坏了程序,只能尽力修复。”
三分半钟过后,门再次被合上,可这个时间差,已经足够TZ撤得七七八八了。探测仪显示,仍有三个人留在舱内,并且被分隔开,其余TZ全部到了甲板上。
龙奕:“舱里的我收拾,甲板上的有红军的狙击手在等着他们。”
舱门打开后,谈战让自己的人先走,虽然有足够的时间出去,但他很想证实自己的猜想,一窥对手的庐山真面目,于是决定留下了,在舱里转悠,期待着偶然的相遇。
一个身影在楼梯口一闪而过,这个不到一秒钟的影像还是被谈战捕捉到了,他尾随其后。
徐宏斌很愤怒,想着之前全队人差点就着了这人的道,以及被关的憋闷,气不打一处。他很反感阴谋诡计,喜欢明刀明抢的干,一直都气鼓鼓地寻找目标,有出去的机会也不走了。可惜对方总是藏着掖着,好不容易让他逮着了这么个能发泄的对象。
现在的徐宏斌处于愤怒的顶点,火山爆发进行时,拳拳劲道十足,严格遵循着TZ格斗的三项要领——快、准、狠,还差一级就杀红眼了。久战之下,二人不分胜负。徐宏斌仍是不依不饶,摆明了就是——打死你的决心。
继续僵持下去,一方初显颓势,对方伸手探向腰间正要拔枪,徐宏斌眼尖手快,用军刺挑开对方手中的枪。他猛然发力,手肘抵住对方的脖子,直直往舱壁上撞,手中的军刺顺势插了下去,徐宏斌用了全力,钳得实在太紧,对方的背部硬生生地撞上舱壁,军刺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脖子插进壁板,甚至能够感受到军刺擦过肌肤的冰凉,浑身起鸡皮疙瘩。
徐宏斌控制了大局,此时,他才收回那犀利的目光,杀气顿时收敛,现出了不屑和调皮的神情。“你已经死了!”他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松。
龙奕的兵长长出了口气,“我知道!技不如人。”
狼队此次也是倾巢而出,包括正在受训的狼崽子,被徐宏斌缠上对打的人就是。狼崽子拉开战术背心,一股白色的烟雾冒了出来。与此同时,机关触发,计时器的声音响起。
“喂,你使诈!”徐宏斌捕捉到了声响,“人都死了,还玩阴的。”
狼崽:“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过‘这年头,死人也是靠不住’的吗?”
徐宏斌兔子般的窜出了船舱,他的声音仍在舱里回荡,“你大爷的!”
谈战本来跟在徐宏斌身后,打算看场好戏的,可是半道却被龙奕给截下了。两人一对上,虽然都涂成了“大花脸”,但彼此心照不宣,很有默契地打上了甲板。
龙奕的目标本就是谈战,转悠了一圈后,好不容易让他逮住了一TZ,可偏偏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打了一架,了结那人后,继续在舱里转悠,盼着不期而遇。
棋逢敌手,打得尽兴,只是谈战此时真没什么闲工夫陪龙奕过招,他急于摆脱,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跳进了水里。四月的水温冻得人瑟瑟发颤,入水姿势优美。
这足够让龙奕生上好一阵闷气,人被他打到掉进水里,和对方自己跳进水里,区别还是蛮大的,至少在他看来是相当的不同。
所以这一幕发生的时候,他站在甲板的边缘又好气又好笑,止不住对着水面暴呵:“有本事的,上来跟小爷再打过,别借水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