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不同寻常!
吴芮榕莫名惊喜,放在手里又捂又搓,像个好奇娃娃一样把石头凑在右眼前,左眼眯缝,一边走一边转着圈观察四周。
透过灵石,她看到四周原本行色匆匆的人群突然像是中了什么法术一样,动作全都慢了下来,移开灵石,又恢复如常。
她觉得有趣,心想,这大概是一颗会让时间变慢的石头。
于是,一张几乎静止的画卷在她眼前缓缓铺开。
你追我逃的孩童,大声揽客的商贩,还有搂着爱人轻笑的年轻姑娘。
吴芮榕甚至能看到那对年轻情侣打情骂俏的嘴角逐渐上扬。
一切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一转身,一个变数闯入其中。
那个形容俊雅,高挑冷艳的女人闯入了她的视线,在一群几乎静止的人中,唯独她依然故我,不受约束。
她踏着轻快的脚步朝她走来,吴芮榕看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完全呆了,心脏几乎骤停。
然而那个人却与她擦身而过,一个眼神,一个回眸都没有留给她。
遽尔惊慌,她垂下手大喊:“秦溪况!”
“秦溪况!你站住!!”
然而茫茫人海中,哪儿还有那个人的踪迹呢?
回了客栈,吴芮榕将赢来的彩石一一摆在桌上,一会儿弄成圆圈,一会儿搭成三角,一会儿又一字排开,那颗绿灵石,就被她弃置一边。
玩着玩着,她的脑袋就低了下去,像是疲惫至极,将脸贴在大理石的桌面上。
寂夜中,一呼一吸,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忽地,她心乱了,猛然起身。
但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秦溪况那个没良心的,她从中京赶来见她,单人匹马,受了多少风霜,吃了多少苦头,可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竟然把自己赶了出来,真是可恶极了!
刚才在街上,她恍然以为自己见到了秦溪况,她以为秦溪况终于来找她了,甚至于,她幻想着秦溪况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她做梦都在幻想,要和秦溪况完婚,定亲五年,本该没有变数,可对方始终对自己不冷不淡,这让她如何不去多想?
未来的日子,她考虑得很清楚了,继承一块封地,和那人过逍遥快意的神仙日子,可秦溪况志在庙堂,从来不肯看她一眼。
她不明白,做官有什么好呢?
她又不是养不起她!
她母亲端王有着东土最广阔富庶的封地,与她结姻,强过每月向小皇帝要那么一点微薄的薪俸,更何况,她觉得秦溪况一点儿也不快乐,她从不笑,从不玩乐,永远一副如履薄冰的表情,像个被人操纵的傀儡。
“哼!想她干什么!”吴芮榕忽然发起狠来,捶了一下桌面,桌子一抖,绿灵石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她看着地上的灵石,走过去把它捡起来,自嘲地笑:吴芮榕啊吴芮榕,你倒是为她考虑,一厢情愿规划你们的未来,可她呢,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她无视你,推拒你,甚至厌弃你,这样显得你的一腔热血多么可笑!
于是,她看着灵石的眼神也带了恨意。
刚才,就是这东西让她看见秦溪况,就是这东西迷惑了她的心智,可见,这石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是蛊惑人心的妖物!
这么想着,她便将石头攥在手心,一把从窗户丢了出去。
然而,冷静下来,终又后悔,暗暗说服自己:才不是因为秦溪况,这石头是她凭本事赢来的!都是秦溪况,让她怒气冲昏了头!
心头燥热,睡也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她晃荡到客栈石头丢下去的那条侧巷,提着灯笼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陷入爱情的女子,总是如此患得患失,些微小事,都能引起浮想联翩,得而又失,难道她真的和秦溪况无缘?
一时间悲从中来,鼻子酸涩异常,就要落下一滴泪来。
忽然,肩头搭上一只手,吴芮榕猛得转身,看见那人的脸,居然就是是秦溪况!
然而她才蓄起一眶眼泪,正是又羞又愤,情急之中推了她一把:“你个混蛋,你好意思来找我!”
那人因此后退几步撞在墙头,偏头呕出一大口血,捂着胸口艰难喘气。
铺天盖地的血腥气瞬间席卷而来,把吴芮榕彻底打懵了,她手上还残留着刚才压在对方胸口上的触觉,湿黏发烫,是血。
好多血……
吴芮榕扑到她身边,吓得大哭:“况姐姐!况姐姐,我不是有意的,你怎么了!”
“这个……是你掉的。”她张开一只手,露出沾满血的灵石,正是她方才丢掉的那一颗。
“是谁伤了你!”吴芮榕哪里还管这些破石头,急得直掉眼泪:“你疼不疼啊,好多血,你别吓我……”
“况姐姐,溪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