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驾!!”
一匹玄鬃骏马穿过烟尘从官道上疾驰而来,朝着山坳一道石砌山墙越跑越近。
“吁——”干练俊秀的劲装女子在山墙门前急急勒马停下,玄鬃马扬蹄带起一片红尘,马蹄磕在地面发出厚重的碰撞声。
门里走出来两个看守,女子从腰上掏出腰牌往前一伸:“御前殿守,秦溪况!我来查验妖口!”
“大人请——”两人赶忙上前毕恭毕敬地拉开了木栅门,秦溪况一夹马腹,策骑而入,直到见了山洞才停下,拍拍马背把缰绳拴在拴马柱上,径直走入。
两个守卫等人进去了,方把木栅栏重新关上,她俩刚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又有一匹马飞了过来,扬起的烟尘轰一下堵住了她们的嗓子眼。
“咳咳咳!谁呀!!”
“开门!快把门打开!”一个女人着急的声音在对面响起:“秦溪况是不是在里面,我和她一起的,快把我放进去!”
“你谁呀!”等飞尘落地,视野变得清晰了,守卫才看清楚,门外骑在马上的,是一个粉衣白裙的俏丽少女,也就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我找秦溪况!”
“有凭信吗?”
“我就是凭信!”少女扯高嗓音:“我是秦溪况的未婚妻。”
“不信,”守卫再把她打量了一番:“而且,没有凭证,天王奶奶来了也没的进,秦大人就在里面,你要真是她未婚妻,就在门外候着吧。”
“你!”少女狠狠一甩马鞭,发出响亮的一声鞭鸣:“你们不怕吃不了兜着走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管你是谁,没有凭信,一律免进!”
“好,好!”少女冷笑着点点头,朝着左右略一打量,然后,她把两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深吸了一口气大喊:“秦溪况!秦溪况!混蛋秦溪况,你个负心女!你出来见我!”
“你竟敢把我一个人丢在颐阳,我恨死你了!你再不出来见我,我就让阿母挖了你家祖坟!我要骂尽你祖宗十八代!”
山谷四面都是壁立高山,紧靠在一起浑如铁桶,很是拢音,这姑娘练过武,内气很足,喊出来的一串声音空谷回响,守卫被她喊得心惊肉跳,连忙拍着栅栏门劝她:“喂!姑奶奶,姑奶奶别喊了,我们帮你去通报!”
“咳咳咳……”少女这才摸着嗓子停下,同时傲娇地哼了一声:“快去快去!不然奶奶有的是力气。”
两个守卫对了一下视线,其中一个便转身向山洞跑去。
“姑娘,你真是秦大人未婚妻啊?”
“那还有假?没必要开这种玩笑!”
守卫从旁边休息的棚子里取出一袋水,往门外丢去:“姑娘,润润嗓子!”少女抬手接住,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半,才心满意足地抹抹嘴:“谢谢大娘。”她抬眼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建在这么个山窝里。”
“这里是奉皋太守建的武藏库。”
——
“奉皋太守?”宋今人面色一凛,“这么说,这件事有官府的人插手……”
金魁门娣子答说:“一点不错,”她俩似乎在努力斟酌着,“因为三个月后就是吕皇圣寿,皇帝很钟爱妖异玩物,各国朝贡的奇珍异兽早已满足不了那位的玩心,内廷局便策动要抓几只精类,驯服了好上供天子赏玩,当然,名义上还是打着友妖的旗号。”
“抓捕精怪少不得要借力道门,天子脚下的中京就有中土三宗,三宗虽属我道门,但是几百年来一直服务于皇室,这件事,她们自然出了大力。”
“大概是四五天以前,三宗圣昙娣子专门派人来金魁阁打交道,说她们一路追踪一只灵兽到此,希望我们能够给她们行个方便,或许就是宋师姐所说的涿衡。”
看着宋今人眉头紧锁的样子,金魁娣子又道:“宋师姐,自来道凡有别,朝廷的事,我们道门不方便插手,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今人嗯了一声,表示会意。
她也终于明白,何以涿衡在太郊遭难却一点消息也传不出来,原来是有朝廷的人说服了太郊道门为她们打掩护。
看起来,这些人一定对于这只上古灵兽势在必得了。
金魁娣子说得对,这件事牵扯到了皇帝身上,要顾及的地方就很多了。
本来,四部宗主国君王就是神子后人,地位尊崇,道门人都要敬让她们七分,更何况如今东、南二宗国都与魔修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道门位置尴尬,行事就更要小心再小心了。
她再怎么同情涿衡,此时也必须好好权衡权衡其中的利弊……
金魁娣子告辞之后,晁袈山问宋今人:“宋姐姐,您看还要见一见我那同行吗?”
“见!”宋今人很坚定,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许多,上古灵兽落入人皇手中成为阶下囚,她怎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先下手为强!
一定要赶在朝廷之前先找到涿衡,和它落契,这样一来,对方总没有办法耍赖了吧!
就算是天子,这种事情上面,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呢!
“那好,”晁袈山站起来:“我马上就去沟通,一有消息就来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