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吵死了……
“闭嘴。”谢鱼飞忍不住出声呵斥道。
旁边的人果然开始安静下来。
抬手抵在额头上揉了两下,谢鱼飞缓缓睁开眼,瞳孔聚焦,在周围打量一圈,然后将目光落在身边盯着自己的人问道:“谁是你师兄,你谁啊?”
他左右看了看这人。
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看着人模人样的,粗略估计大概是四十多岁的老妖怪了,喊自己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师兄,真当他谢鱼飞是傻子呢?
对面的人闻言,面色顿变,看着似乎很伤心的样子,抓住他的手急切道:“师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晏徊远啊!”
谢鱼飞立刻把手抽回来,狠狠一掌拍在晏徊远身上,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来。
“不是,大叔,你认错人了吧?我师父是青鸿长老,他只有我一个关门弟子,我也没什么师兄师弟。你可别跟我套近乎。”
谢鱼飞嫌弃地撑着地面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砂土,环顾四周到处看了一圈。
魔域森林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江师弟呢?闻师姐呢?他们不是一块出来历练的吗,怎么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而且他还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
不对……这个高度,有些不对劲啊……
他平时有那么高吗?怎么感觉低个头都有点恐高了呢?
正思索着,胳膊忽然被人拉住了,奇怪的人抬起手腕递到自己眼前,一根拴着木蝉的红绳很是亮眼。那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失忆了?”
“失忆?”谢鱼飞重复一下,丝毫不情绪内耗地怼了回去:“你诓我呐?大叔,我真的要回去找我的队友了。”
他拧了拧自己的胳膊,对方抓得很紧,似乎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站到他对面,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与认真。
“谢鱼飞,你现在多大了?”
看着他这张脸上认真的神情,谢鱼飞也不忍心一再打断对方,答案瞬间脱口而出:“十四啊!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在宗门外也很出名吗?”
“嗯,很出名。”晏徊远愣了一下,轻轻点了下头,继续道:“那你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是多少岁吗?”
“你马上就五十了。”
谢鱼飞立刻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左右照了照,看了半天后,忽然开始从胸口挨个部位摸了一遍,大脑瞬间卡壳。
什么鬼?
这个身体……不是他的,但是这个脸又很像是他的……
他不会真的失忆了吧?
那这个怪人是谁,难道真是他的师弟?
“我真的失忆了?”谢鱼飞试探着问道。
“似乎是这样的。”晏徊远点点头。
“那你说我是你师兄,你怎么证明?”谢鱼飞谨慎道,他向来聪明非凡,很难被人骗到,才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一个怪人。
那根红绳再次被对方亮在自己眼前。
谢鱼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手腕被对方拉了一下,衣袖撸起,一根同样款式的金鱼雕木的红绳暴露在空气之中。
“这是你买的,我们一人一根。”晏徊远将两人的手腕靠在一起,抬起头来看向脑袋宕机的谢鱼飞笑了一下,又道:“你忘了吗?我不仅是你的师弟,还是你的道侣。”
谢鱼飞睁大了眼睛,视线在两根红绳之间来回徘徊,嘴巴微张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什么?……他以后是这么饥渴的人吗?
道侣是个男的就算了,还挑了师弟下手,连定情信物都送出去了……
他刚才还那样说人家,真是尴尬死了。
“啊,我,对不起啊,那我们要不就当没……”谢鱼飞吸了口气,双手合十诚恳建议道。
话未说完,晏徊远忽然打断了他,悉心问道:“那师兄还记得青鸾师妹吗?”
大脑子似乎有哪根神经猛烈跳动一下,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然而仔细去想,却又什么都想不到。
谢鱼飞只好想着谢青鸾道:“当然,青鸾是我妹妹,我当然记得他。”
“那谢掌门呢?”晏徊远有些不快地继续问道。
谢鱼飞想了想,一股脑道:“谢临渊是我父亲,穆知然是我母亲,青鸿长老是我师父……”
他一边说着,便发觉一旁的晏徊远脸色忽然暗淡了下去,眼尾泛红,闪着一点水光。
“你……怎么了?”谢鱼飞停住嘴,身体不受控制地为他抹了下眼泪。
对方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看起来很是隐忍地低声道:“所以你只是不记得我吗?”
“……”
草,他可真不是个人。
谢鱼飞闭了闭嘴,默默在心中扇了自己一巴掌。
“记得,我都记得的,师弟和……道侣嘛,对吧。”他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