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尾巴缠在卫霖身上,接触地面的面积大大缩减,被卫霖这么一动塔厄斯也维持不了直立的姿势,就这么压在卫霖身上一齐倒在了地上。
胳膊上火辣辣得疼,塔厄斯每动一分爪子,自己的胳膊上的肉便跟着抽动一下。而他的双腿也不甚舒服,塔厄斯见卫霖还在苦苦抵挡,眼前的食物竟还不能开始享用,便更加心急地用力缠绕,恨不得勒死面前的人类。
鲜血不断流失的感觉令卫霖有些头晕,他已经无暇顾忌塔厄斯的其他动作,只眼睁睁地盯着对方脖子上的项圈,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渗透进项圈和它的脖子之间的罅隙。
几秒后,卫霖艰难地眨了眨眼,抬起左手按下手中的遥控器。
项圈上亮起一个小小的红点,刚才还在嚣张的塔厄斯瞬间绷直了身体从卫霖身上撤下去,双手拽着脖子上的东西拼命拉扯,想要扯坏那东西。
卫霖终于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得偿所愿地扯了一下嘴角,冷漠地旁观着人鱼的动作。
在针管被塔厄斯身边的隔膜弄断的那一瞬卫霖便在留意着那层坚硬的隔膜了。
有了这层膜一样的东西在,就算是再尖锐的器物都伤害不了塔厄斯,除非有什么东西能破坏这层膜。
若不是塔厄斯一直用爪子贴近卫霖进行攻击,他还真观察不到那层膜在碰到自己血肉的那一刻竟然会融化消失。
卫霖给塔厄斯戴上的项圈当然不只是装饰作用,他自认为还没有看别人戴上奇怪的东西给自己当狗的爱好。
项圈的内侧置有一圈的针头,卫霖提前在项圈内部装满了催眠药,剂量足够致人死亡,只要按下遥控器针头便会冒出,扎进皮肤里输送液体。
在卫霖的血破坏了塔厄斯脖子上的隔膜之后,他才敢启动遥控器,输送催眠剂。
竟然还没死吗?
卫霖啧了一声。
“真难杀。”他道。
拖着步子从玻璃罩里走出去,卫霖并没有离开实验室,而是在试验台上拿了把手术刀再次走了进去。
塔厄斯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没有昏死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霖的动作。
在它身旁站定,卫霖阴恻恻地笑了一下,随性地跨坐在塔厄斯的腰上。
他还记得这家伙曾经贯穿的是自己胸前的哪个地方。
既然要报仇,那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卫霖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对一条牲畜还那么讲道理。
他的手沿着人鱼胸前隆起的腹肌,一路向上,留下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
所到之处,透明色的隔膜都听话地融化开来,袒露出底下和人类一样脆弱的皮肤。
带血的手停在人鱼的左胸处。
他等这一刻好久了。
卫霖盯着塔厄斯的脸,波澜不惊,将刀子送了进去。
刀口划开皮肉,人鱼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剧烈的疼痛感和生命的威胁感使得他的表情变得狰狞,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卫霖赤裸裸地释放凶光。
“不服?”
卫霖把手术刀拔出来,用更快的速度狠狠插进去。
人鱼的血溅了出来,蹦了卫霖一脸,将他那张本就因为失血而苍白得跟鬼一样的脸变得更加癫狂可怖了。
塔厄斯依旧凶狠地盯着他。
卫霖笑了笑,抹去脸上的血渍送到人鱼的嘴边:“你刚刚好像嗜血来着,不尝尝吗?来,张嘴。”
塔厄斯挣扎着歪了下头,躲开卫霖放在嘴边的手指,和刚才那个见了血就想要疯狂捕食的人鱼完全不一样。
“我说,让你张嘴!”卫霖忽然发了狠,把它的脸掰过来,将手指伸进他嘴里狠狠搅动,确认手上的血已经被对方的唾液清洗干净后才彻底抽出来,在人鱼的尾巴上蹭了几下。
卫霖刚才手指上的血不止有塔厄斯的,更多的还是从卫霖自己手臂上流淌出来的。
乍一尝到人类鲜血的味道,塔厄斯的眸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贪恋的神色,渴求地看着卫霖手上的血。
见它丝毫没有露出痛苦的色彩,还一脸享受的样子,卫霖咬牙,气急败坏地用手术刀再次扎进它的胸口。
“不思悔改……”
卫霖喃喃,见人鱼的意识终于有些清明了,才伸手扼制着对方的下颚迫使它看向自己,轻声道:“不是想杀我吗?还杀吗?”
塔厄斯的眸光闪过一丝人鱼本性的杀意,对他龇了龇牙。
“不长记性。”
又是一刀捅进人鱼的胸膛,带出一小湾血水。
不知是催眠剂的药效翻涌上来,还是单纯被卫霖捅傻了,塔厄斯终于躺在地上,嘴唇委屈地抿着,眉心难受地蹙起,眼圈微微泛红,沁着晶莹的水光,一副不理解但又臣服的迷离表情。
似乎是怕卫霖还不能理解它的意思,于是忍痛张嘴道:“不……不杀。”
卫霖扭转手中的手术刀,又带起人鱼一阵抽搐。
或许是想着自己明明已经服了错怎么身上的人还不饶了它,人鱼有些委屈地看着卫霖。
这意味不明的表情简直让卫霖摸不着头脑。
他明明记得自己灌的是催眠剂,看对方这样子怎么跟被下了春药似的。
难道说给他打爽了?
紧接着,冰凉的触感讨好般贴上自己的小腿,想到是什么东西在触碰自己,卫霖只感觉胸口又要隐隐作痛,一阵恶寒之意油然而生。
他挑开对方示好的尾巴,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
折腾半天都还或者,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
算了,爱死不死。
再折腾下去他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将实验室内的东西物归原位,他虚弱地走出去,锁上实验室的门。
“让沈奕洺到我办公室来。”他拨通了张娜的电话,声音虚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