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县知县皱眉道:“钱从何来?今年平州受灾,几乎没有收上来多少粮税。”
陈清澹道:“可以由官府打借条,按照最低的利息来记账。待到明年秋收收上来粮税,再慢慢偿还。”
安平县知县道:“若是他们不肯卖呢?”
陈清澹忽然笑了,“届时募捐也无不可。”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的跟你买你不卖,那就别怪官府直接抢了。自古以来,大多数商人脑子里都没有家国百姓,明明受着朝廷的庇佑才能安稳经商,关键时刻却一心自私为己,有时候朝廷采取强制手段也是无奈。
杨知端起旁边的茶杯,掩饰住止不住的笑意,果然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心”。
事情敲定以后,杨知就放各个知县离开,临走前让他们带上属于自己县内的赈灾粮,并再次敲打他们及时把账册交上来。
将事情办妥,杨知带着陈清澹出门体察民情。他来平州可不仅仅是为了赈灾,有人检举平州知府贪污受贿,他是奉命暗查来了。
平州城内百姓安居乐业,街上叫卖的小贩来来往往,看上去平州知府治理得还算不错。但杨知实在不相信,首辅张守志下面的人会真的这么清清白白。
杨知忽然道:“走了半天,去茶楼休息休息吧。”
“是。”陈清澹落后半步,跟着杨知进了路边的茶楼。二人找了个僻静的雅座,点了一些茶点。
杨知询问了陈清澹最近的读书情况,勉励两句让他三年后一定要记得参加科考。不过言谈之间,他也能听出来,陈清澹似乎没有什么好老师,全靠着脑子聪明有点学识,但走了野路子,在科举上的名次恐怕不会太好。
杨知干脆指点陈清澹该如何做文章,“童试并不算难,若你通过童试以后务必要找一个名师。”
想要找名师谈何容易?陈清澹上辈子只是在县学里跟着大家一起读书,他无奈地笑了笑,“多谢大人指点。”
随即杨知也想到陈清澹的家势,“待你通过童试以后就去江南府学吧,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但......罢了,府学的老师都是很不错的。”
陈清澹在心里猜测着杨知的未竟之语,江南府学的大名整个国家都知道,与此江南府学齐名的就是江南党。整个江南府学的学子在朝廷中连成一脉,成了一个独特的党派。一入江南府学,身上就被打上了江南党的烙印。
杨知没有想到一个贫家子会知道朝廷争端,他叮嘱道:“进入江南府学以后,你只管好好读书,其他的事......”
“大人,小心!”陈清澹忽然起身把杨知推开,一支利箭破窗而入,擦着陈清澹的肩膀钉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随后四个蒙面人从窗户外跳进来,他们举着长刀砍向杨知。
陈清澹把杨知护在身后,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的身上就填了几道刀伤,而他手里也没有什么武器。再这么僵持下去,恐怕他也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