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动作是……
【推他，把他推角落里。】系统提醒道。
新山了然，松开挂住脖子的手，刚将手搭在清水肩上，对方突然飞了出去，撞到道具储物柜上，发出好大一声。
“碰————”
新山：？？？！！！
碰、碰瓷？！
【我我我我我没动手！我只是刚刚挨着他的肩膀，他就飞出去了，不是我干的！】新山大声的解释，恨不得举起双手来保证自己的清白。
【他刚刚是自己往后倒，做出被你推到的样子，我记得人家不是把这个动作设计告诉过你吗？和哉？】系统问他。
【额……我忘了。】
不过这么一大声真是吓死人了。
被吓到的不单单只是新山一人，本来倒下后，身后的演员应该马上跟台词，但过了好几秒，依然没人说话。
新山：？
他扭头过去使眼色，‘说话啊。’
后面两个才如梦初醒，弱声若气的说完台词。
这个气势是怎么回事？
搞不好要重拍啊！
新山心里呐喊。
【和哉，你猛锤储物柜一下。】
新山毫不犹豫的跟着做了，
‘咚————’的一声巨响，金属柜居然在这拳头停下后依然坚持不懈的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啊——”现场有位女性工作人员不小心发出一声短呼，又急忙掩住嘴巴。
柯南有些担心的从边上挤过去。
这家伙，该不会是借着动作掩护在打人吧！
“导演……这，要不要叫停？”制片担忧的凑了过去，那两声下来年纪上去了根本受不住，要是人在片场出了问题，他这个制片人肯定难辞其咎。
要怎么提醒那个人不要那么过火啊！真是头疼。
“不用。”导演专心致志的盯着监视器，眼睛一眨不眨，“表现的很好，为什么要叫停？”
“刚刚站在新山君身后那两演员台词好像不太行。”他给出了个理由。
“我倒是觉得很好。”导演抱起双臂，“连自己人都怕他，这个人的‘恶’不就体现出来了吗？”
“而且这一次清水演的很好，恐惧感给的很足，要是重来一次又回到之前那种状态怎么办？”
制片疲惫的叹了口气，
清水君似乎，不像演的。
台下人任由思绪万千，台上的人还是在继续表演。
除了刚刚被吓到的愣神，后面两人很快就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三人殴打清水。
哎，为什么清水先生要付钱挨自己一顿打啊。
新山有些愧疚，手里还是做着错位动作。
表面打的很猛，实际上连清水皮毛都没碰着，好几次清水需要眯着眼睛看着，才能在新山‘打’他时，配合着痛呼。
随着另外两人加入，打着打着，清水突然蜷缩起来，新山扶了一下他的左肩膀，被左侧位的一拳如同刹不住车的打到手背上，暗劲让它刹那间就红了一片。
【嘶——】新山忍不住痛呼，【演员还是个高危职业。】
他以为只是演员不小心和自己碰到了。
但接着一丝被带起的风从新山耳边划过，余光瞥见拳头的残影，它的终点就是瞄准那颗脑袋。
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新山瞳孔紧缩，几乎瞬间扣住清水的右脸，假借薅脑袋这一动作迅速向左边压，清水差点仰倒。
侧边的拳速不弱，在极限的情况下，还是险险擦过手背，又一次带来闷闷的钝痛感，然后让储物柜受到第三次重击。
“碰————”
全场鸦雀无声。
制片有些发愣，嘴里喃喃道，“……今天新山非要把清水打死吗？”
场上的演员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为了呈现压抑逼仄的意味，机位装的比较远，大多手上动作又被挡住了，剧组的人也不太了解详细情况。
但新山在那一拳后迅速瞥见了左边人那种狠辣的眼神，以及手上残留的痛感，都昭示着对方丝毫没有留力。
他瞬间明了，这人是故意冲着清水的。
原来身上的伤是这么来的……
啧，要叫停啊——
新山思量二三，正准备站起身来，清水突然伸出手来，借着挡的姿势拉了一下他的右手食指尖。
‘别去……’
为什么啊。
新山想不明白，但人家都表态了，也只能闷闷的僵着，重新蹲了回来。
真是……
他们把你当沙包都不反抗的吗？
左边人还在继续动作，即使误伤新山的时候讪讪的缩回了手，仍然不死心的想要给清水来上几拳。
新山烦躁的啧了一声，高高支起拳头，曲起手，隐蔽的给了他一拐子。
【哎呀，不小心，抱歉。】他丝毫不见诚意的道歉。
看来真的生气了，系统识趣的没有吭声。
对方完整的吃了一招，脸色痛苦，立刻想要上报导演暂停，却看见自己有些畏惧的男人借着空隙扫了他一眼。
‘你死定了。’
他如坠冰窟，慌张的冷汗直下，是自己刚刚不小心误伤到他，才这么生气了吗？
可他明明是想打清水那个废物的，一个拳头，打中就是三十万日元，这可是中村承诺的！
一会儿下去再好好说说，五五分那笔钱应该能原谅他……吧，实在不行三七也可以！
左侧的男演员不停思索对策，由于担心会不会误伤，也没有再真的动手。
新山憋着口气，一直等到一道女声出场，
“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
这时他应该说的台词是：你是什么东西？
但在心绪不平间，这句话被极端扭曲成了，
“管什么闲事？你活够了？”
冲野：！！！啊咧，是这个台词吗？
身后的毛利恨不得冲上去手撕了新山，被毛利兰死死拉住，不停小声劝慰，“爸爸，是演戏啦！”
“演戏也不能这么说洋子小姐！”
柯南托了托眼镜，掩盖住眼里的无奈。
叔叔就算喜欢明星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好在冲野专业能力够强，新山变不变都不影响她台词的输出。
在恐吓一番后，霸凌头子就会在左右的劝阻下先行撤退，左侧的演员依然在被警告的余韵中，站的稍远，右侧假装耳语几句，也不敢离得太近。
如今，就只剩最后一个动作。
——转身离开。
“哼。”
新山气冲冲走的飞快，离开了摄影范围，这段压根不用演，他的确很生气，索性把一切都甩在身后。
【和哉。】系统出声。
【……】
【生他气了吗？】
【……没有。】
【没有？】系统好笑道，【再走快一点，脚下就要冒火星子喽。】
【……哼。】
新山不理它了，把双手插进裤兜里。
那边的戏也落下了帷幕，洋子和清水一前一后的走了回来，接受大家的掌声。
导演点评了几句，最后郑重的找到清水的位置，“清水君，很抱歉，开始是我狭隘了，你表现的非常好。”
“谢谢导演。”清水害羞的笑了笑，眼睛闪亮的像星星。
他扭头找了一圈，才找到新山的位置，对方却冷漠的扭头看着窗外。
新山哪能察觉不出来，就是不扭回去。
【幼稚鬼。】
【你说什么！】新山大声抗议。
【谁应我说谁。】
【切。】
新山想往回撤，反正又没他的戏份了。
刚走几步，却发现有个跟屁虫亦步亦趋的在他后面。
“跟着我干嘛？！”他凶巴巴道。
对方却没像以往一样吓的瑟缩，反而抬起脸勾起一个清清浅浅的笑来，
“谢谢您又保护了我。”
这还是新山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见除讨好以外真心实意的感情，第一次窥见他敏感脆弱外的另一面。
“你付了钱，有什么好谢的？”
“不一样的。”清水满是认真与感激，“谢谢您愿意将就我。”
被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新山态度稍微软和一点。
“谢完就走开。”
“我可以叫你新山吗？”他希翼道。
“……”
“抱歉……可能有些僭越了。”
又道哪门子的歉嘛！还露出那副的表情！他不说就是同意了。
“爱叫什么叫什么，问问问，烦死了。”
怒其不争，可回过头来又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替人家愤怒。
新山跟扎破的皮球一样泄气。
“新、新山！”对方惊喜的叫道。
谁叫新新山？
“你快收拾去吧！别在我眼前晃。”
清水应了一声往楼上去了，新山靠着楼道处的一堵墙静静休息。
【啊啊啊啊啊！他被人打了怎么还这么平和！不要这么软啊！给我把那家伙抓住狠狠给两拳！】
【你问他呗，他肯定会说。】
【……这怎么说？】当他面提肯定挺伤人的。
【要不我建议他报个散打班？】
……馊主意。
【你要建议他换个地方挨打吗？】
新山刚想开口，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突然反应过来系统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凭借那个脾气，不会又去散打班给人当沙包吧……
他沉思到。
一人一统就如何改善清水现状提出一二三条建议。
【……什么味道？】新山面色凝重，他闻道楼道空间里的浓厚的血腥味。
警惕的往上望去，正有什么人走了下来。
背着光只能看清一个清瘦的身影。
直到走了两步，对方露出了白色衬衫边角。
“新山。”
清水停在阶梯上叫他，血腥味却一刻也不停歇的像他奔流。
有些恍然的似乎又重回第一次来到柯学世界的那个清晨。
他想，
简直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