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川他这双眼睛总是盯在书本上，他自己不知道自己这一双眼睛生的多好看，别人也从未发现。

但眼眸是最容易展示情绪的一个地方，他不会为书本波动，却会为人波动。

这似明镜如月的一双眼睛，曲行之是第一个发现的。

“你别这样，我......”，曲行之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别扭，不同于尴尬，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无所遁形。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灵川一直和他说话都是嘴欠欠的，所以他就以为，自己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对方一定会回：“你还能被劫色啊？”

这还让他怎么把天聊下去呢？

谢灵川像是看出了曲行之的窘迫，上前摸了摸头，语气温柔：“去睡吧，过一会儿香药就起效了。”

“谢灵川，对我这么好干什么？你不是最讨厌我这种二世祖了吗？”

曲行之从小到大被养出的性格都是自信去大方的，这是他头一次说话时有那么一些不自信和忐忑。

他不好意思看谢灵川那双眼睛，左右闪避着。

这话听起来像是抱怨，又像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谢灵川目光真诚，难得展颜一笑，“这个问题我上次就回答过你了。”

“因为你不一样。”

曲行之的脑子里像是有人突然敲响了古钟，钟声一直回荡不停，让他无处遁形。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无措，他转身快速的爬上了上铺，“我要去睡了。”

他爬上去后没有立马躺下睡觉，而是抓了被子挡在自己身前，像是这样就能遮挡住自己难堪的样子。

曲行之挡住了自己眼睛以下的部分，只有这个样子他才敢与谢灵川对视。

有了被子保护自己，曲行之感觉到了一点点安全感，他鬼迷心窍一般突然轻轻的唤出一声：“谢灵川......”

谢灵川原本都打算转过去收拾自己的桌子和那些药物残渣了，突然被这么一喊又转过身去，看着上铺的曲行之，轻轻的笑了一下，语气宠溺：“在。”

不同于刚刚自己的囧迫不堪，曲行之到了自己的床上后，感觉像是有了底气一样，或许是手里抓着被子给了他勇气。他不再那么窘迫，真诚的开口：“你也挺不一样的，和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天花板的灯离曲行之很近，照的他眼睛亮晶晶的，但看起来又像是水灵灵的。

谢灵川看着这个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的曲行之。

攥紧被子的双手，偷偷露出的一对水灵灵的眼睛。

他不知道“可爱”这个词能不能用在男生身上，但他真觉得曲行之现在这个样子挺“可爱”的。

他眉眼弯弯：“我知道，我们都是对方特别的人。”

曲行之坐在上铺简直要红温了：这个笨蛋！知不知道这是情歌里面的台词啊？！！对我说这个干什么？！！

曲行之不管了，攥着被子倒头就睡，谢灵川始终笑着看着，轻轻道了一句：“晚安。”

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曲行之心中化开，这一觉他睡得格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