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这段辰光,陈熹由震惊到不解,不解但尊重,有人夜饭不肯正经碰的,偏偏每晚刷吃播。
他是拎不清楚这是什么原理,又或者他不晓得的黑科技,难不成画饼充饥。
“你这什么癖好,自己肚皮饿着,反倒要看人家吃,不馋的?”陈熹正常逻辑的发问。
许娇娥神兜兜地实锤她就是画饼能充饥,因为,“看完就不饿了呀。”
陈熹和许娇娥一同,一楼书房的书案上对面地坐着,他仍旧是查文献,写文章。
许娇娥在替一个语法较薄弱的学生修改编写一组口语考试话题的答案内容,敲着键盘和学生线上同步文档。
等学生那边输入的空档,许娇娥抬眼瞄陈医生,她作孽相地同情人家,她也好钦佩,学医的人,大概就是学无止境最真实具体的写照。
陈熹原本专注在网站一本英文医学专刊,上面最新刊登了一篇关于眼球移植的内容。对面的人,冷不防幽幽的一句感慨,引得他侧目。
这一看,强迫症的陈医生当即忍不了了,有人和她的屏幕越贴越近。
陈熹半晌不作声,仗着高个头手臂长的优势,手指抵住许娇娥的额头朝后推。
许娇娥给吓了一跳,气鼓鼓指责他,每天都这样,也够得着限制人生自由了,她是坐牢子吗。
许娇娥臭着一张脸嗔他,”我恨你。”
好像能一心三用的陈医生目光落回自己的电脑屏,平静又潇洒地回复,“恨吧,恨我也给我保持在这个距离恨。”
回回总像要棋差一招的人瞪他,脚下不甘心地踢过去。
不过片刻,急性子这阵急惊风刮过去,又是花好稻好。
入秋已然要满月了,外头的天气入夜后也渐渐属于秋天的清肃感觉。眼下,坐在一室冷调的光里,寂寂的空气,陈熹似乎也染上这样清肃的气象,像干燥树木混着阳光的气息,广袤而沉稳的感觉。
许娇娥书案下的脚再轻轻踢踢对面的鞋尖,没有由来的一句话,问自己也问对方。
“能这样执着一个念头一件事的人,该会是长情的吧。”
她的脑洞,她的风一阵与一阵,陈熹现在俨然能很好的理解同消化。他收回抵在许娇娥额上的手,一双眼睛移到她的面上,也衔着她的目光。
陈熹的口吻倒镇定,细听好像还多了一丝丝独属夜晚的缱绻温柔,他说答案应该由她告诉他,“等你八十岁的时候,告诉我吧。”
“为什么是八十岁。”
“那个时候,我或许能盖棺定论了。”陈熹嘴角无声地爬上笑痕。
许娇娥蹙眉,喉咙一紧却是想哭,这不是她想听。
爱情和生命一样有它的长度,甚至也一样不有人的意志,我们能做的不过活在当下。
忽然她就不在乎答案了。
许娇娥去抓他手拍一下桌子,呸他,“活到八十岁,也要你告诉。”
陈熹一怔,反手去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