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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落山,天边还有一点倔强的晚霞好似留恋着城市的繁华。各色的灯光交错着,一座城又在经历一天当中的又一次最大规模的城市迁徙。
许娇娥门口下车步行去急诊的。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就看见急诊大厅门口台阶下那个身高腿长的人,穿着白大褂,没戴口罩,好看得扎眼呢。
陈熹远远也看到许娇娥的一刻,阔步朝她走来。
他先打量一下足够盛夏清凉的人,眉头要皱不皱的无奈,手背轻轻试一下许娇娥的额头,“可能有点低烧,进去先量一□□温,会不会发冷。”
许娇娥望着她,忽然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她摇摇头,还以为他该会数落她几句的,像秦朝颜一样。
陈医生有条不紊地安排,一手去取下她斜挎着的经典款小号链条包,拿自己在手里,另一只手牵起她朝里走。
许娇娥其实从小就少有接触西医,医院更是少来。凭心讲,她一个人来医院总归要有点忐忑害怕的。
眼下,干燥温热的手温柔地握着她,神奇的,脚步都不似刚刚的虚浮。这种实实在在的落地感再延伸到心里,便像一颗种子在心里扎根了,许娇娥会有期待,像期待花开。
陈熹看过分安静沉默的人,侧脸垂眸的关切,“很不舒服,还是害怕扎针,”他握着她的手再紧了紧,将她往他身边又拉近一些,“等等可能要验个血,没办法,看诊常规流程,陪着你,不要担心。”
陈熹不说还好,这一讲完,许娇娥明明方才安全感满满,这会脚下一顿,浑身的抗拒。
最后,面孔不能丢的人在陈医生温柔的一半强制一半安慰下,走完了这一套流程。
检查结果低烧,无细菌病毒感染,血常规检查各项指数也在正常范围内。许娇娥听医生说就用不着吊水扎针了,如蒙大赦,感觉小小感冒已经好了一大半。
去大厅取药的路上,陈熹瞧恢复一半生气的人也安心了,也才想起来跟许娇娥说,一会儿同他一道上楼,他换过衣服就能回去了。还有,刚才已经在食堂打包好病号餐。
陈熹和许娇娥商量,“今晚去我家?怕你晚上会烧起来,有人看着好一点。打包的东西回去热一下,吃完你吃药休息。”
许娇娥一时愣愣的,汪着一池水似的桃花眼或许因着发烧的关系,泛着些红,这样一瞬不瞬盯得陈熹心头发热。
陈医生差点和迎面的人撞上,急吼吼护一下许娇娥,朝人家点头颔首的歉意很有些潦草。
两厢静默时,正人君子的陈医生一咬牙,几分挫气相地朝他保护圈里头的人正名,“许娇娥,我任何时候都会尊重你。你发着烧我不放心,我也不可能这时候还胡来,我没那么混蛋。”
周围万籁俱寂,好看的人似乎不论说什么都更容易蛊惑人心。
许娇娥眼神闪烁一下,她当然知道陈熹,可理智之下也再别扭一下,出口的话却丝毫没有辩驳力,“还是,好像不太好……”
下一秒,能量此消彼长,她微弱的音调有人就坚定地口吻,“哪里不好,我看你是体质不好,晚上必须多吃两口。”
许娇娥给这人的逻辑打得无言以对,抬头就乜他一眼。
“陈医生!”
这一嗓子可不是许娇娥喊的,对面风风火火走来的人,拾到钱似的激动。
能不激动吗,急诊外科交班的张医生见到熟人,且这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再明白不过了。
“好巧,陈医生……女朋友手上的伤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