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越也感觉得到他急转直下的情绪,急忙拉着老道士问:“瞧什么病啊?得这么早出门?多冷啊,您身子骨还受得了吗?”
“贫道身子壮实着呢。”老道士又看了一眼二人,“你呢?怎么早就要去上值么?”
“出了点事。”颜清越挠头。
“是和上次你问的灵签之事有关?”
“您都听说啦?”
“东市有些传言。这些人啊,假托神鬼之名作怪,也不怕遭天谴。”老道士和蔼一笑,“颜小郎君才思敏捷,定然能够早日破了此案,抓住那个凶手。”
“借您吉言啦!您是要去哪一家?我送你过去。”
“不必啦,就在这里拐弯过去就到了。你快回去吧。”老道士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慢离开。
等老道士走远,陆行才问道:“他就是送你书和签筒的人。”
“是啊。”颜清越见他皱眉就知他不喜此人,“他可不是那些神棍。我第一次见他,他就说自己是治病不是算命。”
“是治病不是算命?”
“对啊,他说他的符水都是加了药的,因为很多百姓只是生病了瞧不起病才来求助于神鬼之力,所以吃药就好了。”
陆行对那老道士的成见少了几分,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是不算神棍。”
“而且啊……”
颜清越记得何素他们说过的流言,也记得那些他从未提起的过去。
“什么天煞孤星克不克的都是假的,我不相信。”
陆行沉默了片刻。
“我本来也是不信的。”
但是那五条人命就一直压在他的心头。
他并不认识那五个人,但是那五个人却因他而死。
“只是巧合。”颜清越面对着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们俩认识多久了?我怎么就没事呢?是吧?”
“你福缘深厚……”
“嗯嗯,我福缘深厚。”颜清越握住他想要缩回去的手,“现在就让你沾沾我的福气。”
虽然一夜没怎么睡,颜清越还是坚持着去了京兆府。
她还约了闻蝉来验尸呢!
验尸房外。
见闻蝉还没到,她就先坐在凳子上了个盹儿。
李新走了过来,见此面露不屑。
果然是个吃软饭的,上值还在打瞌睡。
“颜驸马,许利已经交代了,这是供词。”
颜清越被惊了一下,睁开眼,下意识接过。
“许……利啊?我记得,那个杀人的。”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翻了几页供词。
李新语气满是不耐烦:“若是无事,下官就先告退了。”
“供词有问题。”颜清越把案卷放在桌子上,指着一个地方,“这里和第二名死者的死亡地点对不上,他故意给你挖坑呢。第二个是死在河边的,尸体的衣裳上满是污泥,他还说他特意收拾过把衣裳弄得干干净净。”
李新心里有些犯嘀咕。
这人刚刚还在打盹,能看得出什么破绽啊?
他接过看了几眼,面色一紧。
还真是如此!
“下官再去审。”
颜清越知道他对自己不满,也不在意。
收拾这这种人,法子多的是。
“颜十六!”闻蝉背着箱子快步走了进来,“尸体在哪里?”
颜清越朝她身后看。
“郑六郎呢?”
“他?他们家还在柯家和人死磕着呢。”
“中书令的脾气够大啊。”
“郑家人都有毛病。”闻蝉忍不住抱怨,“既然要面子还在哪里闹什么?嫌弃事情不够大?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过来,每一家茶楼都在议论呢!”
“议论什么?”
闻蝉笑得很是开怀。
“说他们郑家也是没落了,一个世家也开始卖女儿了,嫁女儿给柯家不就是看上了柯家的钱嘛,还装什么高门大户。”
“这话说得可真难听。不过……这些世家确实讨厌。”
闻蝉挑眉:“颜家人,你说什么呀?”
颜清越摆手:“什么颜家人?我就是一个远房旁支,别人根本就瞧不上我。”
“谁稀罕他们瞧上?他们又不是陛下,让他们瞧上了也升不了官儿!”
闻蝉话里带着怨气。
颜清越有所猜想。
“你和郑六郎相处得不太和谐?”
闻蝉咬牙切齿,握着拳头:“我想揍他。”
“理解。”颜清越拍拍她的肩膀,带着她往里走,“这郑家人就是这样,肃王殿下也说过,郑六郎算好的了。”
闻蝉眯起眼睛。
“迟早揍他,什么毛病。”
闻蝉摆手。
“不说他了,验尸验尸。”
“昨晚我发现了一个疑点,刚好想请你验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