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秾丽无比的脸透过玻璃展现在众人面前,那人正在睡觉。
刀疤脸话头一转:“……也不是不行。”
场面静了静,众人纷纷看向了趴在那里偷偷睡觉的方时卿。
鹦鹉从他的口袋里钻出来,像芝麻球一样的眼睛滴溜溜转,开口就是一句:“狗屁!”
其他不学,学骂人倒是挺快的。
它理了理羽毛,后腿飞速挠挠自己的尾部,小脸不怀好意地蹭了蹭方时卿的鼻子。
可能是真的有点痒。
方时卿闭上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又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了。
“你不要烦……烦我!”声音闷闷的,带着些含糊不清的撒娇意味。
压根没有要睁眼的意思,小鸟的脑袋略微侧了一点,廖长青也发现了这鸟在观察自己,放在配枪上的手不自觉动了动。
鹦鹉确实在帮自家的小咸鱼物色可以依靠的大腿,它扑棱扑棱飞到廖长青的肩膀上踩了两脚后叼起廖长青的军帽,又飞回到方时卿的头顶,连带着军帽窝在那里。
好像是想把廖长青的信息素的味道蹭到方时卿身上。
动物好像就是这样,把自己的味道蹭来蹭去,作为标记的一种。
然而方时卿根本闻不到,只感觉头顶一重……没事,继续睡。
那股好闻的味道又出现了。
医生重重咳嗽了一声,那股味道……他隐藏在袖子下面的手弯曲着,受不住般颤抖。
其他人也纷纷面露垂涎之色,尤其是靠在最前面的刀疤脸,他只比廖长青离得稍远一点,受到的影响却更深。
他的手里拖着一根钢管,是他拧断监狱床架子卸下来的,咣当一声落到地上。
声音着实有点大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方时卿就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下睁开眼睛。
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悠悠然伸了个懒腰,就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玫瑰色的薄唇一张一合:“你们还没谈判好吗?”
“磨磨唧唧的。”方时卿如是评价道。
“你……”刀疤脸哑了声,盯着方时卿眼角潋滟的水色,将地上的铁棍踢到了一边,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领头的几个不讲话了,后面看不见前边情况的小卒们反而开始急了起来,闹哄哄的。
“日,前面什么情况,老子都快憋死了。”
“看不到啊,妈的,老大不会被那个omega蛊惑了吧?”
“老大吃肉总该给我们底下的喝口汤吧!”
“我还没……想想都带劲。”
……
方时卿漫不经心抿了一下唇,侧头去问一旁没说话的廖长青:“你们打不过吗?”
被一个omega这样说,未免过于耻辱了。
刀疤脸的脸当即都绿了下来,狠狠深吸了两口气,示意身后的人包剿过去。
这群人也不全然是只知道用蛮力的狂暴份子,一个目测只有两头身的小孩子拨开人群,叼着一根棒棒糖慢吞吞走到了众人跟前。
她手里还有一个方形的小型组装电脑,上面雕刻着一颗附着着柳树枝的五角星,明显是帝国的标记,是这个小女孩从所里顺出来的。
“确实应该谈判一下,我给你们十秒钟时间思考,十、九、八……”
小女孩声音清冷,带着点孩童特有的尖锐穿透力,让所有比他高大的成年人将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刀疤脸这边的人撇撇嘴,一字形排开,他们依照开始商定的计划,握紧武器准备战斗,而廖长青这边有些踌躇不决,顾忌着这个小女孩的年龄。
不免有些轻视。
小女孩被过分看轻,倒是没什么气馁的反应,随着倒计时的结束,她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键,整个监狱的供电系统被切断了。
这时廖长青的眉头才终于皱了起来,黑暗中不能视物,但他却能准确地找到方时卿的位置。
“保护好自己。”廖长青将方时卿一把拽到隐匿的密门之中,抬手拖下别在腰间的手枪。
密闭空间内弥漫着的皮肉崩裂的血腥味和灰尘搅起的干燥气息,有人闷哼了一声,廖长青双眸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
静谧得让人发怵,又一声枪响破开了沉寂,那金属子弹就擦着廖长青的脸颊飞过,他头没有回,反手开了几枪,对面的人应声倒地。
是自.制.手.枪,现在他手底下的“老鼠”还是太多了,廖长青冷冷一笑。
终于,廖长青扯掉了腺体上的隔离贴,一股凌冽的雪松香肆意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