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暻霖坐在车上。司机又在下面等了他两个小时。何家老三最近给何暻霖找了不少事。
为了证明自己,老三一个小家电公司的,核心技术没有,科研团队没有,却想向AI领域发展。于是他想了个馊主意,去收购一家现成的语料企业,他欺负人家市值小,股价低,就想恶意收购对方的股票。没想到这家企业现金流相当充足,进行了反收购。随着股价越来越高,收购却无望,老三便三番两次过来,要他拿出钱来,让何暻霖帮他完成这个脑残收购举动。
现在老三骑虎难下,只好向他爸求助。何建深便让他第二天回去一趟。
这个陈旧腐败的家族公司,毁灭或者未尝不是好事。
重心在自己公司的何暻霖,不禁泛起这个念头。
两天后,还在“富贵酒楼”的应承,手机叮的一声响,他第一反应是何暻霖,拿出手机一看,是来自江保山的到帐提醒。
短信显示生活费:三万。
这个数额是江保山给的建议。既不会让应承觉得过多用不完,让他把钱又转给赵玉如,或是他弟,又完全够他一个人的买菜做饭的生活费用。
对应承来说,这三万却是笔实打实的大数额。
应承辛苦一个月才赚得到一万元。这笔轻轻松松到手的三万生活费,再加每月的二十万的零花钱,一个月就是二十三万。
和这笔钱相比,一万元的工资显得少得可怜。
但应承并没有因为这悬殊的对比,就有落差感。
从在社会上工作开始,他就知道这种差异的存在。但他不会过多的羡慕,也不自暴自弃,他就是闷着头,力所能及地改善自己当下的处境。
对着到账的生活费,应承打算,一年后他和何暻霖离婚后,自己的饮食店要尽早开张。如果能做成富贵酒楼这样的,自己就送给何暻霖一张终身免费的餐饮卡,任何时候,或是自己过来,或是朋友过来都不收钱。
虽然何暻霖未必稀罕,何暻霖也未必会踏入这样的江湖菜馆,但这是应承能拿得出手的唯一好东西。
一个月过去,应承还算完美地在“富楼酒楼”与何暻霖之间差峰而行。
何暻霖似乎又在忙着一个非常重要而棘手的工作,一周保证不了两次。
似乎为了弥补,何暻霖会延长时间。
这也让应承时不时地想到何暻霖那句:这是你的责任,你可要好好想想办法。
在应承觉得事事得心应手的情况下,迎来了发薪日。
到手一万两千。应承认为自己年轻力壮,身体条件好,现在就是以赚钱为主,没交任何五险一金,到手的就是全部工资。
比起何暻霖给的零花钱,虽然微不足道,但这一万二是自己挣的。
应承有种心理上的满足感。
应承先给应弦音打去五千钱的生活费,剩下的,他想用在何暻霖身上。
他再迟钝,也没打算给何暻霖买些礼物什么送给他。就自己这点钱,连何暻霖的一条领带他都买不了。
他想的是怎么能让何暻霖高兴。
应承心里认为是自己外形有所欠缺,才会让何暻霖每次都不能到达最后一步。
应承想到何暻霖身上那股很淡,但有着能激发血液奔流的香水味道。
给自己买瓶香水,这在以前应承想都不会想的,他对香水一无所知,也没有任何的兴趣。
但何暻霖身上的味道,对他感官与心理上的刺激,让他升起了这个念头。
从酒楼出来,应承就近去了附近的平价超市。那里面应有尽有,价格亲民。
香水与男装都在一楼。何暻霖一靠近柜台,就被卖香水的店员安利。香水琳琅满目,一瓶也就三十多块,对应承来说,是个合适的价位。
应承拿着浸着香水的纸,闻来闻去,也找不到一款和何暻霖身上相同,甚至是相似的,他本着味道越重越浓就越好的原则,选了一瓶。
怀揣着这瓶香水,应承在期待与想象中,刷脸走进了房间。一进屋,应承就觉得不对劲,走廊的灯亮着。
再一看,似乎很多间的房屋灯都大亮着。应承每次出门都有顺手关灯的习惯,现在这种状况表明屋里有人。
难道是何暻霖回来了?应承一怔。
自从有了那个约定后,何暻霖每次回来都会提前给他发短信,这次怎么突然回来了。
应承心头突突地跳。同时,给自己定了定神,在脑海里忙着想些解释的话。
他就是下楼去买东西去了。
确实他也买了东西。买了一瓶香水。
应承捏了捏手,确定何暻霖是在客厅,这才惴惴不安地向右边廊道走去。
客厅的水晶吊灯璀璨晶莹,和外面辉煌的城市夜景交相辉映。
何暻霖身着深灰西服套装,双腿交叠,靠坐在沙发上。他一手拿着手机,手指在上面点触着。听到声音,他抬头看向应承的方向。
那双平淡的眼睛里,似乎同时存着狂乱的烈焰,与冷酷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