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对你扔人的手法要求比较高。”
“诶,你说这里安排一下对手戏怎么样。”
“没记错的话,我上一句还在舞台的另一边。不过,可以,如果宇宙速度定理允许瞬移的话。”
饿得眼冒金星,累得头晕眼花,思路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时顽觉得自己应该休息会儿了。
但是,是真的眼花了?
不然,眼前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一捆木柴,数量还多得足够挥霍到舞台表演那天。
时顽顺着木柴被扔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被金色夕阳笼罩的密林里,一个身影真从远至近。
有点眼熟——
是李执竹。
等到李执竹走近,时顽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什么。
一个头颅大的玻璃罐,罐中轻盈闪烁的光聚在一起,萤火虫飞舞着彼此追逐。
“你怎么…回来了?”时顽一时卡了壳。
“你总算回来了!”南歇风扬起手臂欢呼。
“我去捕了些萤火虫,”李执竹眼神回避:“遇到了点困难,所以花时间久了些。”
“还有,我在附近找到了一处适合的空地,把地面修整过了,后面不需要跑远练舞了。”
他的语气自然平稳。
仿佛那个缺失了整整一天的不是他。
去哪了?为什么没说明白就走?
以及,沙星的事到底是为什么?
很多话想问,都被时顽咽下去了。以后还有问的机会。
时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好,那……”
“欢迎回来!”
=====
经过那件事,李执竹变了不少,人更沉默了,但对练习却认真了很多,晚上排舞进度飞快。
时顽第一次感觉到,他好像真的想晋级了。
除掉需要慢慢矫正的细节问题,她估算了一下,大概明天就能把舞蹈连带走位一起搞定。
而后面,就可以专注于唱歌和舞台的设计了。
夜深了,但棚内并不暗。
时顽看着枕边摆着的萤火虫瓶,金绿色的萤火将,周遭的一切镀上了一层浅浅的柔光。
这是今天李执竹带回来的。
她先前只说了要去抓,但是没想到,他效率这么高。
这两天对她脑袋的冲击太大,辗转反侧,或者也许该埋怨这萤火虫的光,扰得人毫无睡意。
她翻起身来,走了出去。
依旧是熟悉的篝火,熟悉的身影。
见她前来,李执竹很平静。
时顽问得开门见山:“可以告诉我吗,沙星上发生了什么?”
李执竹的视线掠过离得最近的摄像头:“以后你会知道的,但现在不适合,更不安全。”
“那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
“……我们活着出去的时候。”
这句话显然与只能存活一人的节目规则相悖。
但时顽并没有指出这逻辑错误。
她只是很没礼貌地问道:“你又想活了?”
李执竹喉结滚动,声音艰涩了些:“是,我必须活着……”
他必须活着。只有他活着,真相才有被揭开的机会,无数枉死者的灵魂才能真正安息。
从前他认为死亡可以偿还一部分罪孽,但现在,只有活着才能。
“好,”时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那就准备舞台。”
“对了,”李执竹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团洁白的草絮:
“这是我今天遇到的,大概是个基因错乱物种,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
说完,他的手指轻轻一捻,草絮竟瞬间燃烧起来,火苗窜起,却没有维持多久,转瞬即逝。
“看起来像燃烧,实际上只是某种物质的光反应,并不容易造成烫伤。”
看着那一小团火苗,时顽想起来前世看过的一幕经典出场。
=========
又一天清晨,时顽走出草棚,却发现营地里又多了些东西。
只见空地中央,摆放着许多水果,蔬菜,日用品,药品,甚至还有一束新鲜带露的鲜花,显然是刚摘下没多久的。
呃,星际是不是不讲究吉利?
物品旁边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字迹飘逸秀美:
“时顽:
多谢你的帮忙。你现在不欠我一次了。
以及,祝一切顺利。
——姬雪”
问了李执竹才知道,姬雪是趁天没亮,偷偷来的。而且放下东西就走,丝毫不停留,仿佛生怕遇见人似的。
看着这纸条上的措辞,时顽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来。
天空澄澈湛蓝,阳光明亮温暖,鸟儿们一如既往唱歌很难听。
她想,今天大概会是顺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