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萧玉眉头紧锁,虽无一点头绪,但还是郑重跪地:“臣遵旨!”
裴源想了想:“若实在有失也不打紧,你们需得顾好自身,未来才更好替朕效力。”
陆萧玉猛地抬头,锐利的眸低竟顷刻溢出一层水汽,而后重重叩首,磕的青砖一阵:“臣等,定不辱圣命!”
裴源:“……”
怎么办,她好像是误会了呀?
算了,不管了。
裴源屈下身拍了拍她的背:“辛苦了。”
***
时至戌时。
凝露殿门下悬着的铜铃发出一声‘清脆’声,凤帝闲庭信步的跨入内殿,凝露殿的主人正在摆弄着花房刚送来的一堆芍药花。
芍药花未经过修剪,瞿辰便不厌其烦的修整,手里的金色剪刀在烛火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凤帝看着满地狼藉并未打扰,自顾自的端坐茶案前,接过宫侍奉上的茶,饮了一口,苦涩自舌尖蔓延,裴源不动声色的放下茶盏,本想侧倚凭几养养神,方台上竟干净的没有一件杂物。
彼时,一束芍药修整完善,成束的花在花瓶中簇拥绽放,好不鲜艳。
瞿辰微微一笑,似很满意,转身准备饮口热茶,猛然发觉凤帝不知何时端坐茶案前,一脸惊讶之色浮在脸上:“陛下?”
他疾步上前屈身行礼:“臣修剪花束太过用心,竟未察觉陛下到来,还望陛下恕罪。”
太过急切,竟忘了放置剪刀,明晃晃的刀尖所指之处,正是裴源的方向。
数息沉默,裴源手指轻抬,随口道:“瞿卿君对这芍药倒是比朕上心。”
瞿辰起身将手里的剪刀交由宫侍手里:“陛下有所不知,臣这芍药可是进贡的火炼赤金,花开艳丽,却极为娇贵。它是开在夏日的花,却在花房的精心培育下,春日便盛开了。前几日细雨绵绵,空气湿冷,还败了不少,臣知晓后,好一个心疼。”
说话间,瞿辰淡定自若的行至茶案的另一头跪坐,言辞从容,面上无半分羞怯,反倒是衬的落落大方。
裴源瞥了眼花盆中争先盛放的芍药:“火炼赤金?若朕没记错,此花种应该是南陵刺史进贡,花朵丰满、富丽堂皇,远远一瞧,倒也称得上高贵无双。倒是与卿君相得益彰。”
瞿辰接过宫侍手里的帕子,从容擦拭着手上的污秽,闻言笑道:“陛下说笑了,若论富贵,哪抵得上牡丹?那才是真正的百花之王。区区芍药,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裴源端起茶杯并未饮用,只是轻轻摩挲着茶杯,黑玉扳指与瓷器交叠,发出了窸窣声响,扰乱了案间幽静。
“各花入各眼,朕到觉得,二者各有千秋,惹人怜爱。”
瞿辰愣了愣,微微抬眸迎上女子的注视,四目相对,女子的眼底玩味不见掩藏,男子面色羞赧:“陛下在浑说什么呢?”
裴源嘴角微勾:“夜幕四合,朕与后君共处一室,自然说的是阁中情话。”
瞿辰尚未开口,就听凤帝道:“安置吧。”
良久,男子僵硬的脸上才挤出一丝笑意:“陛下临幸,臣不胜欣喜,然臣今日身子不适,恐有不便之处。”
裴源微微挑眉,眼神不自觉的往他小腹瞥。
她只听闻这里的男子成年后,便要饮一种药物,依照裴源的理解,大抵与激素差不多,待身体机能有细微变化,与女子同房后,便能吸入女子精元入体,有几率孕育生命,瓜熟蒂落之日,剖腹取女。
可男人来大姨父这件事,她并未听闻。
如果裴源是个善解人意的凤帝,她或许会起身离去。
可惜裴源不是。
要占她便宜的男人太多了,好不容易碰到个不稀罕她的,她可太欣喜了。
于是她道:“虽然可惜,但朕来都来了。卿君既不方便伺候,那你只好打地铺了。”
瞿辰:???
让男人打地铺?她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却不料,凤帝竟无半分愧疚,直接起身下了方台,言辞冷漠不容半分辩驳:“更衣。”
瞿辰银牙暗咬,却只得乖乖侍奉更衣。
帝君二人一夜好眠。
翌日寅时,瞿辰从地上爬起为凤帝更衣,系好腰封后,下巴忽而被凤帝挑起:“卿君的床很软,芍药的气味也香甜,朕决定了,今夜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