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遮住神色,脑海中压抑的感觉已经消失,没有一丝痕迹,好像就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他抬手放在戚宴修长的脖颈上,指尖微动,又收了回来,背起他缓缓进入电梯。
——
“上校,上校?僵尸脸?诺斯?”
戚宴的声音由远及近,手在他面前晃动,因费尔诺斯回神,抓住那只成掌即将落下的手,隔着布条对向他,精神力诉说着他的不悦。
戚宴收回手,干笑两声:“在想什么呢?喊你这么多声都没听见。”
因费尔诺斯摇头:“我在想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戚宴哼笑:“该吃吃该喝喝,有苗头就跑,等迪斯佩尔来找。”
“迪斯佩尔?”
戚宴单眨眼睛,轻轻笑了:“对啊,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因费尔诺斯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
*
“呵,找不到?”
“对不起大人!我们会再好好找!”
塞加西的副手用力跪在地上,额头紧紧抵着地面。
座上的虫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的目光落在远处闪着灯火由垃圾废料铸造的棚屋群和垃圾山。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副手的手脚都开始冰冷,他终于说话了。
“从我这里再带三队,一户一户地搜,一只虫一只虫地查,挡着眼睛的,遮着头发的,全身裹着的,都给我扯开。”
“任何一只红眼睛的虫,都给我带过来。”
他咬字极慢,精神力威压却一点一点加重,说完副手已经颤抖着浑身流满了汗。
他终于低头看向副手,声音阴冷得像一条毒蛇:“听懂了吗?”
“懂,懂了。”
*
“醒醒。”
“醒醒,有虫来杀你了。”
昏暗棚屋里,戚宴压低声音拍了拍因费尔诺斯的肩膀。
因费尔诺斯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你没睡着?”
因费尔诺斯摇头拿起布条戴上,他只是习惯了这种突发情况。
外面吵吵闹闹,怒吼夹杂着惨叫还有窸窸窣窣的杂音。
仔细听便能听见似乎有一波虫在找着谁。
“大人!那个虫是红眼睛,你看你们找的是不是他?”
“虫屎!毛姆你想死吗!大人,我最近一直待在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带走。”
“大人!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
戚宴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收回视线和因费尔诺斯对视一眼。
“怎么办?”
“找个机会跑,实在不行……”淡色的嘴唇开合,吐出冰冷的话语:“全杀了。”
戚宴眸光闪烁,眼尾弯起:“不错的主意。”
房门突然被踹开,进来一只颈侧印着红宝石图案的虫,眯眼扫了眼他们两个,对因费尔诺斯扬了扬下巴:“这个,把布条摘了。”
戚宴挂上笑:“大人,他眼睛刚被挖……”
“摘了!”
侧头闪开溅过来的吐沫星子,戚宴对因费尔诺斯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
因费尔诺斯不动,那星盗不耐烦,上前就要扯他脸上的布条,指尖却在刚抬起的时候就永远地停在了空中。
抽出插进星盗心脏的刀,戚宴甩了个刀花:“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不要对雌虫动手动脚。”
因费尔诺斯歪头:“不是雄虫?”
戚宴顺着他的方向也歪了歪头:“反正没区别。”
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因费尔诺斯收回指尖,戚宴身后赶来查看的星盗应声倒地。
戚宴挑眉,头都不回:“还是精神力方便。”
因费尔诺斯却展开翅膀,偌大的翅膀折起放在身前,嘴角微薄的弧度带着残忍:“精神力过度使用会加剧精神海暴乱,所以我更习惯肉搏。”
长刀划过,血液飞溅,戚宴扯开一抹略显嗜血的笑:“巧了,我也不太习惯用精神力。”
破空声响起,黑色的身影冲出棚屋,翅膀过处,身首异处,徒留尸体不断冒着血泡。
戚宴足尖轻点,握刀跟上。
“你的翅膀真的很作弊啊。”
“那就张开你的翅膀。”
“我没有。”
“呵。”
“哎,说了你又不信。”